,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想当初十几个师兄弟朝夕相对,那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没法子来学门手艺将来不至于饿死。我、汉良师哥、邵岑师哥和长秀,都是秦淮旧院里只有娘没有爹的野孩子,一个师傅领着学琵琶学三弦,学唱江南的小调。
汉良师哥和邵岑师哥都是不耐烦学这些的熊孩子,一身的蛮力用不尽。
只有我和长秀学的最快。
我转而又学了琴,长秀则又学了笛子。
那时候,师傅总是夸我和长秀,说我耐得下性子,又夸长秀悟性高,很通透。
汉良师哥和邵岑师哥最终也没学成琵琶,他们一个学了舞狮,一个学了棍棒,始终不和我们是一道的。
那时候,我和长秀走得最近。
长秀虽说学东西快,可他淘气,大大小小的事情不知犯了多少件。师哥说的那一次,他拿弹弓打破了人家的窗户纸,又拿弹弓打了人家的孩子,硬是在眼角打出了个坑,差点没把那倒霉的打瞎。
那户人家告状告到师父这儿,师父气了个半死,把长秀也打了个半死,锁在堆柴的小黑屋子里,不给饭吃,放出狠话要活活的饿死他。
我心疼他,偷了两个馒头半夜撬门给他送去。
长秀躺在黑屋子里直抽抽,我把馒头塞给他,他却小声说:“师哥,我背上疼得慌,什么也咽不下去。”
我心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把他搂到手臂里,让他半个身子悬空了,把馒头扳碎了一点一点塞到他的嘴里。
“你说你,怎么又淘?挨了打是好受的?万一化了脓,可怎么好啊!”
他咽下半个馒头,想要水喝。
我给他弄来碗水,喂着他喝下去。
长秀缓过一口气来,恨恨道:“师哥,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我只恨自己,没能打死他!”
我叹气:“什么仇,非得打死人?”
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他却哭了:“师哥,你不知道,他、他、他骂我是个……有娘生没爹教的野种!他说我成天混在窑姐里,迟早、迟早也是个卖的!”
他说完,忍不住趴在我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我搂着他,想起自己和月生,想起我那熬得快干枯了的娘,忍不住也大哭起来。
哭声招来了师父,我跪着抱着师父的腿,一边哭诉一边求他饶了小十子这一遭,可长秀自个儿倔,死也不肯低头求饶。气得师父又要打他。
所谓的打,就是拿大板子可着劲的挥。长秀都已然那样了,哪还再经得住一次棍棒?
我咬牙跪了下来,低下头:“师父,您要打,就打我吧!”
那顿板子的滋味,每每想起来,还是那么的新鲜彻骨得疼。可不管长秀现在怎么胡闹,我都不后悔挨着一顿。要不是挨这一顿板子,他长秀还能活蹦乱跳到现在?
我记着师父的话,这师兄弟啊,那就是一辈子的兄弟!
第4章 大闹一场
后来我想,这大概是命中一劫,不是想躲就能躲过的。
过了两日,乔炳彰又来沁芳楼,只是他再不点长秀作陪,单点我来给他弹琵琶。
我不肯去。
黄妈妈皮笑肉不笑:“仙栖,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挑三拣四了?”
我冷笑:“就没这个理!单听琵琶不听小曲儿,我又不是出场子的姑娘!您不回了他,我就跟你翻脸!”
黄妈妈叉腰:“哟!怎么着?如今你也要跟我翻脸?”
汉良师哥闻讯赶过来,挡在我面前,也是皮笑肉不笑:“黄妈妈,我得跟您说,那乔老五,不是个好东西!先前秀儿不是挺招他喜欢的么?您找他去呀!”
黄妈妈冷笑:“扯你娘的臊!当我瞎啊!长秀已经是昨日黄花——早他妈蔫了!还叫长秀往前头去呢?那乔五爷能正眼看他?”
汉良师哥急了:“哎,我说你,怎么搞的!平时不是说话挺好听的么?”
黄妈妈不理他,转过来拉我:“仙栖,你可是个明理的,轻重缓急,你可得自个儿掂量清楚咯!”
我躲开她:“正经陪着姑娘唱曲儿我不赖你的,可单点我一个人,我就不能去!”
黄妈妈只管往脸上堆笑:“好仙栖,你是个明白人,那乔五爷是能得罪的么?不能呀!得罪了他,就得罪了这金陵一大片!咱们庙小,惹不起这尊大佛!”
我笑了:“这话说的!秦淮一水的行院人家,有多少漂亮姑娘不能挑?就说咱们沁芳楼,头一个数香鸾姐,再者还有兰英、玉莲和月生,多少挑不得?非来寻我个爷们?这都是你黄妈妈没在前头招呼好!”
“哎呦!我的小爷!你这说的都是哪对哪儿?”黄妈妈将手绢往我脸上使劲一挥,嚷嚷道,“他乔五爷要是喜欢的是个姐儿,我哪至于到这个份上来求你?”
她扯了我的手腕,嚷:“他这不是不吃这一套嘛!”
师哥一见她扯住了我,连忙过来拉她的手,拔高了声音:“哎哎哎,当初咱们师兄弟到你这儿来给姑娘们伴小曲儿,那可都是说好了的!现在你要翻脸还是怎么的?”
黄妈妈被他扯得生疼,恼怒间丢了我的手,叉了手阴阳怪气地说道:“汉爷!您是位爷!您天不怕地不怕!您去和乔五爷说!就说对不住您啦,咱们的仙栖,那是正经八百的琴弦师傅,不能给您单点!您啊,多担待着点吧!”
她一手扯着师哥的衣服,一手把他往外推:“去呀!你倒是去呀!”
师哥也不是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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