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得我睡意愈浓,迷迷糊糊地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第二天果然看见我的姐姐月生,她带着一个娘姨,抱着包袱坐在我床边,盯着一碗苦药皱眉。
我知道她每次看见药都觉得苦,哪怕是我喝,她亦觉得苦,便出声笑了一下,唤了一声“姐”。
月生随即答应了,只是两眼还盯着那碗药,一脸的嫌弃。
我便端过碗来,冲她笑笑,一口气将碗里微凉的药给灌下肚子里,笑道:“你看,不苦的。”
月生拧在一起的双眉拧得更厉害了,只得把舌头吐一吐,顺手从果盘里捏了一枚蜜饯塞进我的嘴里。
我平常并不爱吃甜食,如今在苦药的余味之下,倒品出了几分温馨出来。
月生摩挲着我的胳膊,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说道:“听乔家人说你病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笑了笑:“你记错了吧?我一直也不胖的。”
月生发出抽泣的声音,在我的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我故意重重“哎呦”一声,逗得她一声笑。
月生一面板着脸,一面笑着,从娘姨的手中拿过包袱,打开,里面包了一件冬衣,是绛紫色的,
衣领和袖口都有一圈毛,细细长长软软的,大约摸上去也该很舒服。
“一个月多前,我就和香鸾姐上街挑了这两匹缎子和毛皮,想着给你和汉良哥每人做一件新冬衣。谁想到,就这么短短一个月,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月生苦笑了一下,摸了摸衣服上镶着的毛,“耽搁了几天,眼看着要入冬了,就急急赶了出来。”
我盯着她,她的面容依然姣好,只是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沧桑感。
岁月使然,无人可以逃脱。
“你试试看,不合适我再改。”月生将衣服抖开,塞到我的怀里,“香鸾姐的也改出来了,靛青色的,汉良哥都试过了,就是肩那儿有点宽,大概是最近瘦了。”
我心中一颤,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真是太好了,汉良师哥被放出来了,还穿上了香鸾亲手做的冬衣,虽然瘦了一点,想来香鸾一定有办法给他再补回来的。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的时候起得有些猛,眼前黑了一黑,但不想让月生担心,硬是站稳了。
将衣服套在了外面,微微有些大,好像挂在身上一样。看样子月生看得没错,我又瘦了些。不过她亲手给我做的,总是这般的柔软舒服,总能让我想起母亲身体还不错的那几年,给我做的衣裳,都是一个感觉。
“好看。”
我抬眼看向门口,乔炳彰正懒洋洋地倚在那里,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不由微微蹙了蹙眉。
乔五笑了一笑:“你姐姐的手艺真的很不错。”
他向我走了过来,亲手替我拢了拢外衣,又拿起一旁的腰带,看了看颜色,帮我束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虽然有些大了,但不用改了,再过些日子,你亏下来多少,我自然给你照多了补上。”
他看向月生,笑:“月生姑娘,你说是这个道理不?”
月生正给他行礼,身子都矮下去了,不上不下的,不知道是该先向他叉手拜完,还是先回答他的话。
乔炳彰便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何必这么多礼呢?”他笑一笑:“是了,我以后也不叫你‘月生姑娘’了,就叫你月生罢。这样显得更亲切便宜。不是?”
说话之间,我和他,月生和他,就都成了一家人了。
只见月生诧异地望向我。
无法,只得点了点头。不认,又能怎么样?倒还不如实诚一点,省得他乔五费心费力。
月生便嫣然一笑:“五爷这么说,是抬举我们姐弟,自然不敢不识抬举。”
乔炳彰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在床沿上坐了,又指着月生刚才坐的椅子,笑道:“坐吧,坐下再说话。”
又让门口守着的丫鬟沏茶。
月生忙摆手笑道:“五爷别忙了,我不坐了,沁芳楼里还有事呢。哦,是我们兰英,要摆放招温心老客了,得提前准备着。五爷,到时候可得和我们仙栖一起来喝喜酒啊!”
乔炳彰笑着颔首:“那是自然。我得封个大红包,仙栖,你说是吧?”
我心里诸多疑惑,但还是先敷衍着点了点头:“五爷高兴就好。”
“那我先告辞了,仙栖就请五爷多费心照顾吧。”月生微笑着要走,忽然看向我,“仙栖,你送我到门口罢。”
我现在身不由己,只能先请示乔五,待乔五点头了,这才跟了过去。
身后一直跟着守门的那个丫鬟,大约是替乔炳彰来盯梢的罢。
我只当她不存在。
月生却仿佛心事重重的模样,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压低声问我:“你就打算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他?”
我淡淡一笑:“他总有厌了的时候。”
月生诧然:“这可怎么行?你不是个姑娘家,是不会有名分的。等他厌倦了你,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那怎么办?”
这么一问,月生便蔫了,耷拉着脑袋,一副丧气的模样。半天又拉了我说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有一点我要嘱咐你——不管他要安置你在哪一处,都行,只是不能把你带回乔家的大宅子里!你切记切记!”
我微微有些迷惑。
在月生的心里,最大的愿望大概就是找个良人,从良之后住进他的家中,伺候他的父母,照顾他一辈子,如今忽然叮嘱我千千万万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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