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冷战仍是我心中的一根刺,每每想到江郁明就会冒出来狠狠的扎我,疼痛从心口蔓延到指尖,时时提醒我不要相信江郁明。
我从未想过我是如此小心眼的人。
然而对于江郁明,我是。
我永远都是,从不会变。
江淮安今天上午特地来提点我有关于江郁明的事,无疑激起了我的好奇心,不只是好奇心,还有保护欲,江郁明是我的心尖子、命根子,他若是出事了,我该如何去面对我母亲,或者说,每年扫墓我又有何颜面踏进江家墓园?
江冕、江淮安、江郁明、江陵意,明明血脉相连,性格却南辕北辙,江淮安像江冕,又不像江冕,他没有江冕的fēng_liú,但比江冕更深不可测,他是笑面虎,单单坐在轮椅上笑着,就让人遍体生寒,至于江郁明,除了遗传到江冕的基因,性格似乎完全随了他倔强的母亲,更是倔强出奇到不识好歹的地步。
至于江陵意,也就是我,性格既没有随了江冕,也没有随我那个冷心冷情的母亲,仅仅是尽心尽力经营一家娱乐公司,不图香车美人不图权势滔天,偏安一隅,安静过活,在江家众多私生子中算是异类。
异类还算好听,更有甚者评价我是怯懦的废物。
废物又如何,我反正不敢伸手和江淮安争。
和江淮安争的大概都发配边疆了吧。
想了一大堆有的没得,我拿出手机,拨通一位朋友的电话,说是朋友,其实也是合作伙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叫【七方】,寓意世界八方他通晓七方,坦途是一家娱乐公司,难免与其他公司结怨,此时此刻谁掌握了更多的信息谁就掌握了主动权,七方可以说是坦途娱乐的御用黑客。
电话刚一拨通就被挂断,我了然,低头用手机打字。
【帮我查点事。——from y】
【我打给你。——七方】
过了十分钟,七方的电话打了过来。
“查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一只幽灵。
“江郁明。”我想了想,加上了条件,“江郁明暗中查的事。”
“可以。”七方同意,“老规矩。”
“好的。”我答应。
“一周时间。”他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沉默了一会儿,照例将预付款打到七方发来的账户上。
【哥,还有四天就杀青了。——郁明】
手机嗡嗡响,江郁明的短信显示在屏幕上。
我攥着手机,心情复杂,略有羞愧,江郁明状似全心全意的相信我,我却私下里调查他。
【嗯,安心拍戏。】我回复道。
【你会来机场接我吗?——郁明】
我思考了一会儿,将手机里的备注【郁明】改成了【弟弟】,然后回复道【会去的。】江郁明是我心中魔怔的执念,仿佛对江郁明好是我人生唯一的意义,这是不健康的,我深知,但难以控制,江郁明是我庸碌平淡的生活中唯一的波澜,我希望他过得好,至少比我好,我就满足了。
江郁明,这个名字寄托了我所有对亲情的理解和期盼,他若有什么轻举妄动,或者别人对他有任何的企图,我都会如临大敌。
简单来说,我是个控制狂,彻头彻尾的,控制狂。
第10章 绯闻
清晨。
煎蛋面包和一碗黑米粥,桌面上摊开报纸,金融版的专访人物是一家电子商务企业的ceo,我咬了一口煎蛋,翻过一页报纸。
阳光斜照入窗,投射在文殊兰细长的叶子上,恍若镶了一圈金边。
倏忽发觉客厅太过空荡,或许我该去花鸟市场买一个鱼缸回来,添点生气。
胡思八想过后,我站起身清洗餐具,将瓷白色的盘子摞整齐,打开冰箱计算着下班时需要买些蔬菜和肉类,五六岁时我的身高刚刚够得着灶台,母亲就吩咐家中阿姨教我做饭,借此向江冕表现我的懂事,博得江冕一丝半点的宠爱。
如今母亲已离世,做饭这项技能我依旧没有丢下。
江郁明也是吃我做的饭直到高一,自从我创立坦途娱乐,江郁明便不再吃我做的饭了。
我关上冰箱门,丢掉不愉快的思绪,穿上西装外套,仔细对着镜子打好领带,车钥匙揣在口袋里,走出家门。
银色宝马一路上了高架桥,如平常一样堵在三环寸步难行,电话响起,我划开手机屏幕:“喂。”
“陵意。”男声醇厚如酒。
我了然:“程黎。”
“啧,俩月没音讯,忙什么呢?兄弟几个想聚聚,就等你呢。”程黎半抱怨的说。
我知道他没有抱怨的意思,但因为江郁明的异常而忽略了几个朋友,我心中有些愧疚,于是说:“是我不对,今晚来我家吧,我做东。”
“呦呵?你亲自下厨啊,那敢情好,我跟林大说说去。”程黎愉悦的声音格外好听。
这么多年我早就听惯了他低沉的声音,倒没觉得多惑人:“行,我先挂了。”
“晚上见。”他挂了电话。
我发动车子穿过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开进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到顶层,刘昆鹏站在电梯口等着我。
“江董。”他开口,颇不好意思的样子,“关于江少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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