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盈月听到自己的弟弟死了,顿时就熬不住了,她跑去求洛裳,让她救祁墨。
洛裳听闻她的来意不由好笑,看着面色灰白的女子,哪里还找得出当日柔弱不胜衣的美感,不过短短几个月,她像是苍老了十几岁。
“陈盈月,你怎么这么天真。”洛裳摇摇头,“我为何要救他?”那个人,是她亲自送进去的,为何要救。
“再说了我真不明白,在你们陈家危亡时他舍弃了你,你还傻乎乎地要去救他?”
“他……”陈盈月惨笑,“我,爱他!”突然,她死死地盯着洛裳,**枯的手指指着洛裳,“是你!是你出卖了他!”
洛裳懒得听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瞥了她一眼,“对啊,是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帮他。”
一双骨瘦如柴的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肩,陈盈月眼珠几乎凸出来,发髻也凌乱,“他倒了,你也没什么好下场!”
她本来,也没什么好下场!
“我不在乎。”洛裳轻轻拂开她的手,站起来怜悯地看着陈盈月,“那个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陈盈月本就衰败的身子,经过此事,基本上每天都要靠着药物维持。
而皇帝自那日清醒了几次,便又昏了过去,所以祁墨也一直被关押着。
不过七八天后,陈盈月撑不住撒手归天。
听到来人报王妃死讯,司洛手中的笔,一下子折断。
凡人魂灭,七天时间。
陈盈月死后的第二天,皇帝薨。
举国同悲。
洛裳去了一趟天牢,看到身穿囚服的祁墨,神色平静。
“洛裳?你是怎么进来的?”祁墨跑到铁门前抓住铁杆,见到她,祁墨有些欣喜。这个女人,她有办法救他的!
洛裳在牢外,说出他们前面的第一句话:“王爷,王妃死了!”
祁墨脸上的笑意陡然凝滞。
“陛下,也归天了,没有人救得了你了。”皇帝去得太过突然,没有留下遗诏,他这个二王爷被关押在天牢,他的那些弟弟哥哥的,不会想让他活下来。
祁墨疑惑地看着面色冷漠的人,“洛裳?”
“祁墨,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心中的恐惧铺天盖地涌过来,祁墨瞪大了眼睛,“你……你,你什么意思?洛裳,你想杀我!不会的,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也活不了的。”
“静之,马上就能赶到京城了,对,静之,静之……”
洛裳嘲讽地看着脸色苍白的人,“我本来不想打破你的幻想,可是,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我会觉得很解气,遗憾的告诉你,你的那封信,被我拦截下来了!”
地牢里传出一阵滔天的怒吼。
祁宣在外间的屋子等着,想起那个女人说要亲自来告诉祁墨的真相,当时的那个神情,他就觉得好笑,本是夫妻,却相杀,好像挺有趣的。
洛裳摇摇头,“你怎么那么相信我?你太自负了,以为我非你就活不下去。简直可笑!”
祁墨恨不得杀了她,死死地盯着她,“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背叛?我从来都没有投靠过你。”洛裳瞧着他灰败的脸色,好心提醒,“到了地府好好向陈盈月道歉吧,她临死都想着要救你出来。”
洛裳不再停留,径自离开。
二王爷祁墨,所得子被查实,实则为女,欺君罔上,勾结奸商暗度黑火,甚至大逆不道企图劫狱,被判死刑。
祁宣亲自端着一杯毒酒过来。
“二哥,你明明是最有竞争力的,可是,却是最早出局的。”五王爷瞧着祁墨笑得邪肆,“你这一生最失败的莫过于娶了一个宝贝却不善待,倒好,成全了弟弟我哈哈哈……”
祁墨目龇欲裂,喉中嘶吼着一个名字:“洛裳……”
他失去意识地瞬间,想起了很多,却定格在初见洛裳时她的那一抹笑意,那么雅,那么清贵。
他毁了那个人的一生,那个人也毁了自己一生!
王爷。
恍惚中他仿佛听到那个曾经爱过却临死前最后一面都没见过的人轻轻唤着自己。王爷,温柔,脆弱。
一瞬间,心如刀绞……盈月,他这辈子,唯一亏欠过的人。
陈盈月下葬的前一天,洛裳借口身子不舒服回来了。她拉住六六掩饰不住开心地往房间内走,“六六,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司洛根本没有任何的心情,可还是勉强地配合着。然而,看到焕然一新地卧室,她小小地惊讶了一瞬间。
“你……”
满目的红色,红帘,红绸,红纱,还有,那放在床上的两套凤冠霞帔……
“我没见过你凤冠霞帔的模样,前些天我找人定制了,你试一试,不,我们两个都试一试。”
司洛默然,上前将衣服拿过来,“那,你替我穿上吧。”
一件,一件,华丽得沉重,凤冠压在头上,她突然想哭。
洛裳替司洛穿好后,掩不住惊艳,这一次,司洛没用什么小心思,眉间的东西都被擦掉,精致的五官,眉间清冷,红衣似火,妖娆绽放。
“我想看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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