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笑曰:“虽说真言居气氛极好,花好月圆,良辰美景定不当辜负,只是此处往来之人甚多,南箓与小深儿调情,也请考虑一下旁人的感受。”
张至深能如此淡定,是因为在钱庄时南箓经常不分时间地点……被撞见得多了……此刻,他还是淡定地抽了抽嘴角,他不仅被旁人撞见了,还被观望着调戏了。
眼见南箓要喷火了,青莲很是识眼色:“话说完了,我现在便滚,二位继续。”那眼角笑意却是一直挂着。
目送他领了一群仆人渐渐远去,南箓眼中的火才稍稍下来,继续办正事。
张至深稍稍推了他一下:“我们还是进屋去。”
南箓道:“我偏要在这里,他们人来人往又如何,才不管。”
张至深一囧:“你不管,我却是不好意思。”谁像你一样厚脸皮,老子在魔界也是要脸的。
南箓才不管,继续办他的正事。
张至深使出杀手锏,捧着他的脸深情道:“小箓儿,我爱你。”
南箓眸子一沉:“好罢,我们进屋去。”
世间这万般事情,总是一报还一报的,青莲昨日夜里稍稍戏弄了一下调情的南箓和张至深,今早便遭了现世报。
他神清气爽进得内厅时,南箓和张至深已经不客气地在餐桌旁等他用早膳,张至深见他来,亲切道:“小莲儿,快来吃饭。”那语气好像在说儿子,快来吃饭。
青莲以为自己错觉了,拉了椅子坐下,仆从们端了早膳放到桌上,都是寻常的人界吃食,一笼包子,一盘绿豆糕,三碟小菜,一小锅粥。
然后他瞧见南箓为张至深盛了碗粥放那人面前,再亲手盛了一碗放他面前,还温柔笑了一下,那笑当真是春风拂了面,百花齐放。
他眨了下眼,又瞧见南箓给张至深夹了一筷子小菜:“你寻常喜欢吃这个。”
张至深极自然地接过,埋头吃了。
青莲像是被细细的电击了一下,或许这二人经过昨夜之后更加恩爱甜蜜,还故意在他面前秀一秀。
但南箓又向他投来关切的目光:“阿莲你看着我做什么,再不吃就要凉了。”
然后给他夹了一个包子外加几个小菜:“这许多年不见,也不知你口味变了多少,但总该不会吃肉罢。”
青莲将他来望着。
南箓又道:“我和深儿来到魔界,我虽成了魔,但在这里还不熟,以后还要你多多帮忙照应。”
青莲将他来望了望,又将张至深望了望,张至深瞧了一眼,低头吃饭,于是他又将南箓来望着,还是不敢相信南箓会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肉麻话。
南箓顿了顿,又将他来深情望着,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你在魔界这时日过得可好?”
青莲嘴巴动了动,嘴角抽了抽,没说出话来。
南箓又道:“你总不答话,可是这些年不见,都生疏了?”
青莲终于砰地一声跳了起来,指着他道:“南箓,你这又是在玩哪一出?”
张至深从碗里抬头瞧了一眼,继续埋头吃饭。
南箓往前走了一步:“阿莲你以前不是这性子。”
青莲向后退了一步:“你你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子的,你昨日那性子不对,今日怎的又不对了,你到底是谁?”
南箓面上依旧是那温和模样:“我便是我,性子变一变也无甚奇怪。”
青莲依旧警惕着:“你最初找我说要来魔界时是一个性子,昨日见面却变了一个性子,睡了一晚怎的还能再变一个性子,莫不是明日还能变得疯疯癫癫又或娘里娘气的性子,南箓你何时变得如此善变了?”
张至深朝二人看来。
南箓瞧着青莲这模样柔柔一笑,一如春花初绽,连同那双眸子的赤色也淡了许多,容色倾城。
他道:“你空着肚子说了这许多,再说下去饭菜便凉了,还是先吃了再说。”
青莲正提着的一口气便生生被这话给打了回去,目光呆滞地看向鼓着一双凤眼瞧得津津有味的张至深:“他很关心我,对我很温柔,还对我深情微笑。”
张至深咬了一口包子含糊道:“是。”
“他对我这么好你也不管管他?”
“他对谁都很好。”
青莲绝望道:“你们商量好了耍我的是不是?”
张至深将包子吞下,很正经的道:“没有,他这般性子,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青莲转向南箓,那温柔得变态的魔低低唤了一声:“阿莲,先吃饭。”目光柔和,容色绝代,低沉的声音甘醇如同上好的美酒。
他沉痛地闭上双目,舀了一大勺粥,狠狠吃了下去。
饭毕,青莲这才抬头认真打量南箓,两千年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他,那容颜依是初见时的惊艳,只是那半成的仙身化了一双暗红泣血的眸,神态温和娴静,嘴角挂了淡淡笑意。
他不知怎地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南箓,如今这般你可觉得幸福?”
张至深顿了漱口的动作,抬目望来。
南箓的眉目温和,同张至深目光一对,嘴角笑意缠绵悱恻,赤红眸子波光流溢,那白白的衣裳便飘远了,只那一双眼,一点笑意,满足而温暖。
他道:“如今这样很好。”
张至深回了他一笑,温柔满溢,捧起茶碗继续漱口。
青莲看他们这般,轻叹一声:“这便是你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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