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加米尔那个人,瑞安也没指望他多着急,他本就是个不着急的人,像这种没头绪的事,他急没什么用,自己急就更没什么用。
事实上,加米尔是不负厚望的真一点不急。
现在他一面寻觅,一面想法子和那小孩子混的更熟些。
这次局长在家里办了舞会,各位官太太都是穿金戴银,珠宝首饰全副武装。他注意到那孩子盯着女人脖子上的宝石项链出神,不过那孩子个子矮,想偷也偷不到,估计也没这个胆。
加米尔装作端酒的侍从,太太们走来拿酒后,转身走开时,他抬手一抹脖子项链便收进他手里了。要说驾轻就熟、轻车熟路的事,对加米尔来说,可能就是偷东西和勾引人了。
后来太太回去发现项链丢了,再查监控时,在局长府中根本查无此人,也就无从查起了。
第二天加米尔把项链给了夏之森,小孩看了他一眼:“你也不怕被抓。”
“你不也不怕吗?”男人只是笑。
“你知道了。”小孩低下了头,“你早看到过吧,你怎么没告诉老爷。”
“穷人何苦为难穷人。你一个小孩,也没个人管,从哪弄钱过生活。”男人垂着眼看他,小孩似乎已经完全不戒备他,说这些话时小孩也不是担心害怕的语气,“拿去卖了换点钱,自己想吃想玩什么自己买吧。”男人说着将手轻轻按在男孩头上,揉了揉他的头发。
小孩从来没跟谁抱怨过自己的苦难,他甚至觉得苦难已经把他的心磨出了茧,他感觉不太出这些苦了。很多时候他就觉得弄到钱就行了,有钱自己就可以吃点想吃的,买自己想买的,学自己想学的。
妈妈多情得让他厌恨,总是流连于各种男人之间。爸爸是个小医生,没什么钱,又生性软弱,对妈妈的浪荡行径插不上嘴,也养不起小孩。于是小孩也跟着妈妈漂泊在各处。
小孩觉得只要自己弄到了钱,到哪都不会挨饿受冻了。
很多时候他连温饱都维持不上,所以钱对他来说等于幸福。
他就像一个生来只见过冬天的人,因为没感受温暖,所以他也不明白寒冷。
而男人的手按在他头上,手上的温度熨在他头皮上,他感到另一种意义的幸福,男人与他心中的父亲形象暗暗合上,那是一种来自成年男子的深沉的关爱,他感到眼眶发热泪在向上涌,他拼命忍住,把脸埋在男人衣服上。
小孩只高出他腰部些,不及他胸前,此时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腹部,他只能看到男孩头上的小发旋。男孩的肩在轻微的抖着。他把手搭在小孩背上,往自己这揽了揽。
小孩感到了突如其来的彻骨寒冷,过去的一切涌上心头,男人怀里的一点点暖意把那一切催化成了铺天盖地的委屈。他觉得外界寒冷起来,大约是尝到了温暖的一点点甜头,就贪婪的想在这个人身上汲取更多一点暖意。
也许对小孩来说,坚强这种东西不过是冷漠催生的产物,一点点温柔都会把它击的溃不成军。
那小孩此时就好像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动物,向自己怀里偎过来,这个动作对加米尔来说几乎是致命的,那牵扯着从没好过的伤疤。男人其实不太明白小孩想起了什么委屈事,但大体上明白了那种情绪。
“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孩子。”
加米尔觉得自己向来说假话眼皮不抬一下,现在倒觉得有点心虚。怎么会好起来。有人说亲历苦难是为了懂得互相安慰,但他觉得,亲历苦难才明白安慰无益。
他没办法帮孩子改变现状,因为他不是出于真心,他只是为了任务罢了。
日子又过了快半周,加米尔倒是有一天没见到小孩了,他有些担心的找去小孩住的小隔间。
夏之森前天晚上从黑市回来逢上大雨,第二天有些感冒,他想着自己休息一下也就好了,等到加米尔找到他时,小孩已经烧的很高了。
他抱起小孩就去找那位局长太太,小孩的母亲见了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随意给了加米尔几张零钱,那根本不够,加米尔清楚,挂个号之后就所剩无几。
末了妇人还补上一句:“小拖油瓶,一天到晚整出些幺蛾子来烧钱。”加米尔是听说过的,这妇人自己保养是大把大把挥金如土,对小孩是一分钱都不想花,总觉得小孩是个累赘。一副任其自生自灭的姿态。
小孩意识模糊中听到了妇人的话,抖得像一片枯叶,加米尔只是抱紧了他,轻轻安慰道“没事。”便抱着小孩转身离开,赶去医院。
加米尔不是个缺钱的主,妇人没给够钱,加米尔便自己补上,给小孩打了点滴,又吃了些退烧药。带小孩回去时,已是深夜。
小孩的烧却仍迟迟不退,他有些着急起来,想到了模模糊糊记得的土方法。他脱下小孩的上衣,将他背朝上放在床上,用姜片沾了白酒一遍遍擦拭着小孩的背。
小孩很瘦,蝴蝶骨漂亮得有些伶仃。
加米尔一直忙到天蒙蒙亮时,小孩的烧总算是退了下来,他松下一口气,趴在床边。
模模糊糊刚要睡过去,却发现小孩醒过来。
小孩用很低的声音说:“谢谢你。”男孩的眼睛又圆又亮,专注地看着他。“我可以知道你本来的名字吗?”
他这话一说,加米尔就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易容,很可能还知道自己是克隆体。
“你知道我的秘密了,我只想知道你的名字而已,我不会在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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