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踏进月光之中,飞檐走壁地上了三楼,推开门进了房间。
杰拉尼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着白色睡袍,被子轻柔地盖到他的胸脯。一切都跟弗兰克离开时没有两样。
弗兰克松了口气。刚才还在会议室时就心跳得厉害,呼吸不畅,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他伸手抚摸杰拉尼紧锁的眉头,感受着手指下方冰凉的触感,压抑着不断跳动的心脏。
杰拉尼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恢复了。
走廊尽头另一间房子里,坐着身穿简单亚麻衬衫的莫尔,正端着调色盘在小画架上画画。床上的亚希波尔面朝这边,带着满足幸福的微笑看着莫尔画画,蓝色眸子里的感情如同汹涌的大海。
莫尔将笔尖伸进调色盘的蓝色颜料里,拿出来,细细地在画中人眼睛部位点上一点颜色,又回头瞅一眼亚希波尔,皱皱眉头,拿过一旁的柔软布巾将刚画上去的一笔擦掉。
亚希波尔不解地问:“干嘛擦掉啊亲爱的?”
莫尔头也不回,边在调色盘里加水边道:“那个不像你的眼睛。你吃药没有?”
亚希波尔撇嘴,趴在枕头上,委屈道:“那个老头长得太丑了,我不喜欢他给的药。”
莫尔无奈地转头,看着抱着枕头撒娇的亚希波尔,佯怒道:“不吃药怎么好得快?你不是说艾维斯用的剑是什么古物么?还要不要早点好了啊?洛伊尔爷爷这可是专门为你研制的药啊!”
亚希波尔撅着红润的嘴唇,金发乱乱地在枕上披散开,撒娇地说:“不要,我不要当实验小白鼠!哼!除非你喂我!”
莫尔没理他,转过身去,看了眼手中调好颜色的画笔,小心翼翼地在画中人瞳孔里点上一笔,端详许久转头看看亚希波尔,无视某人小狗般湿漉漉的眼神,道:“终于找到对的颜色了。”
他三笔两笔将画中人的双眸画好,扔下画笔,转身从床头小桌上拿过棕色广口瓶,看也不看亚希波尔一眼,举起瓶子将其中看起来很邪恶的黑色液体一口吞进嘴里。
亚希波尔在床上半趴着,仰着头,笑着看他。莫尔扁扁嘴巴,恶作剧地伸手捏住亚希波尔的下巴,将唇凑上去,缠绵地吻着。
亚希波尔反手抓住莫尔,伸出舌头与莫尔的舌嬉戏,顺带将很苦的药水舔干净咽下去。莫尔本来坐在床上,亚希波尔随手在他后颈处压下去,就把人压倒在床上了。
亚希波尔正要将身体压上莫尔的身子,冷不防胸前一阵剧痛,忍不住轻轻“呵”了一声。莫尔躺在一床乱被子上,闻声急忙担心地伸手抚摸亚希波尔胸前被绷带缠着的伤口道:“真是不省心……还是很疼?”
对方没有回答,只伸手抓住了莫尔放在绷带上的手,往左边拉了拉。亚希波尔的心跳清清楚楚地通过指尖的感觉传出来,那颗心脏在宽松的睡袍里,在白皙瘦削的皮肤下,强劲有力地,一下一下地跃动着,饱含热情和幸福,一点也不间断。
莫尔似乎透过指尖听到了心跳的“砰砰”声,仰起脸看着亚希波尔,后者正含笑望着他,眼神深邃如海洋,表情无比温暖。
亚希波尔将脸压下来,压住莫尔的唇,又辗转到他耳边,轻声细语:“我的心,三百年前就不再跳了,但是现在又跳起来了。我是该感谢撒旦呢,还是感谢艾维斯?”
莫尔喃喃地说:“血族的心跳不是没有什么用处吗……唔……”
亚希波尔似乎轻笑一下,道:“你没有听出来,我的心在说话?”
“什么?”
“它说,有你陪在我身边,我很幸福。它说,谢谢你,一直在我身边。”
亚希波尔说完,满足地吻着莫尔的唇,没有看到莫尔眼中闪烁的光彩。
这种话,明明应该我来说,一直在我身边的是你啊。傻亚希波尔,爱得那么痴,还那么不求回报。
这样的你,让我怎么能不爱?
月光从窗棂里踱步而来,落在莫尔刚刚画好还未晾晒的画布上。那是美丽的,光线幽深清冷的树林,一片开阔的湖水闪着银光。岸边,一个褐发少年正被一个金发青年抱在怀里,褐发少年仰头看着微微低头的金发青年,两人都笑得真诚。
那青年,金发如同清晨美丽的阳光,深蓝色的眸子如同海洋的心脏。
原来的梵卓家族大本营被猎人烧毁,剩余的一些东西被各族长老分批拿走。一天晚上,面貌斯文戴着眼镜的吉密魑长老来到自己的书房,在书架上无意中看到了那本《莉莉丝预言及其研究》,看到烫金书脊上故人的名字,便伸手拿下书本。
那位作者杰瑞米·吉密魑,是现在这位吉密魑长老的尊长,避世云游多年。
翻开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光明之夜的语言。吉密魑长老轻轻笑了,再次认真读了一遍这个预言:
□而贞洁的女人啊,我的子孙将在你的尸体上舞蹈,黑暗的铁链将绞缠住伪善天堂的孤岛,拉进深渊。光明之夜,从此永恒!
吉密魑长老看着书页陷入沉思。
光明之夜……是指光明与黑暗相互融合吧。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猎人和血族的和平共处,不管是不是预言的初衷,却是最为有利的结局了。
吉密魑将书合上,迈步走到桌边,开始撰写《血族与猎人种族交流史》。
此时,唐恩正带着猎人军团在伦敦近郊处某旅馆扎营休息。
弗兰克正抱着毫无知觉的杰拉尼在伦敦近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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