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我这条命讨回来也不容易。纵使我是有九条命的猫,也死得差不多了。那你到底想清楚了没有,想清楚了就放我走吧。我在之前第三次进那监狱的时候就对你恨之入骨,发誓要对你报复,让你尝尝我所受过的一切折磨,但现在我不能了,我感觉我已经命不久矣,我希望我还是能够好好享受我的这一小半人生,做我这两世都没能做成的事情。”我所问的是否想清楚,是我们第二次的交易时,也就是我从迟渡的身体里醒来时,遇见王爷时所说的,良田屋舍。
然而依旧只有沉默。
“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在你身边的日子里,丢掉了大半个魂魄,全被噬魂虫吃得差不多了,我离真正灰飞烟灭的日子已经不远,何必苦苦留我下来,你我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你即将受到迟渡离世的二重打击,而我,无疑是带着遗憾死去,从此世间再无萧然,然迟渡尚有一墓,尚有亲友情人去悼念哀伤,纵使他并不曾亲自看见,却也有这种自信。萧然我到时魂魄一散,便是想要为我自己立个衣冠冢也是不可能的,不奢望亲友情人哀悼,如今只求王爷赐予我良田屋舍,我死后,你再收回便是,无妨。”
“你累了,在休息休息吧。”说罢将我搂在怀里,手顺着我的背部轻拍。
“你说我休息后醒来,还能看见明年的夏天吗?你说明年的夏天,蝉还会是现在的这几只吗?还是早已在今年就已死去,来年老树新芽上,再添新蝉。”
“胡说,明年夏天还是这几只蝉叫,年年都是这几只。”
“你才胡说呢,生命终有凋零,不过迟缓早慢,我怕是来不及看这四季变更完全了。你若是还没有想清楚,我也只求你能在我大限将至时将我放出这王府,我要到远处最开始我来的那个地方,或许那里会突然飘来我家乡的味道,或许在那里我还能感受到我母亲因为我离世而感受的悲伤。”
“你怎么会死呢,你会随着我一起踏上这个国家的顶端,感受所有尘世的幸福。”
“你还记得当初我在城郊问你的话吗?我问你:‘如果可以,你是否愿意就此跟我执手天涯。’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不是还是一样的回答。”
“是,我母亲死得不明不白,从小我无人庇佑,受尽了苦痛,如今只剩一步,我便能登临顶端,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我跟你讲讲我的故事吧。我母亲未婚先孕,怀着我很艰苦,举目无亲,日子艰难,但依旧将我生下来,听说我出生那天我母亲没有去找正规的人接生,她是一个人生下了我。后来我们家日子依旧贫穷,尤其是多了我之后,日子更加贫穷。我母亲四处借钱,然而我们依旧常常食不果腹,后来没有人再愿意借我家钱,我记得最清楚一次,我饿的受不了,大概是饿了有三四天吧,我母亲突然从外面进来了,衣衫褴褛地捧着个破碗,碗里有两个热馒头。她乞讨来的,后来有人来追债,我母亲哭着求人家再宽限些时日就好,那个人说我母亲怎么不去卖?总之说了很多难听的,我母亲只是流着泪跪在地上。生活艰难到那种地步,我们依旧没有找我生父接济,母亲说不想麻烦他,在那样的境地下,我母亲依旧爱着我父亲。而我在那时候发誓宁做父亲那样的冷血,不做母亲这样的可怜人。但现在,我们母子俩这一生都没有逃过悲惨的命运,自己做的孽,自己就此还完吧。”我说着这些,就像是在说着一件平凡的事情,带着回忆的口吻,我是真的很怀念我母亲,想要她过得好,至少希望,她爱的人能爱她,或者她早已忘了她所爱的人。
我一停下说话,就只有我和安王两人均匀的呼吸声,我享受着这安静的氛围,带着一丝没来由地安心,我确实是有些累了。
“说说你的雄图霸业吧,我不想睡,我怕我睡着之后再醒来就真的时日无多了。”
“我没有什么雄途霸业,只是一个复仇计划,一直凭着复仇的劲头维持着,见招拆招,只是如今要进入最后阶段时,才开始谋划。”王爷淡淡地叙述着。
“继续说吧,我想多听听你的声音。”
“你还记得姜少言吗?”我点了点头,这个人我还曾想着用来对付王爷呢。
“姜少言答应帮我做内线,要求是放了大奴王子。”
“为何?”我确实是很疑惑,姜少言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人,他救大奴王子是为了什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这句话在这里来说,有些令人唏嘘。
这次换我沉默了,我只是有些言不能吐,词不达意的感觉。我想着大奴王子与姜家幼子必定是有些波澜壮阔的经历吧。
“大体是这样,但最后肯定还是少不了一战,如今只求酒仙能相助最好了。如此才有最大胜算。”
“酒仙?”
“就是上次无意发现的高人,此人善用机关灵巧,只是脾气怪异,世间了解他的人寥寥无几,他若能相助,我军的兵器装备必定完胜我皇兄,到时候就万无一失了。”说到这里,王爷只是遗憾地叹息着,似乎这许久他都没能得到酒仙的相助,我觉得若是此人如此神通的话,想必是对机械造诣颇深,如此投其所好便是,再者他这么喜欢酿酒,王爷完全可以从这方面下手,但我能想到的,王爷必定早已试过,都失败了?
“酒仙如此,是不是王爷诚意不够?”
“倒不是,我广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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