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被其他的人孤立。
有人站起来离开,无数的人跟着他离开,有人站起来谩骂,无数的人跟着他一同谩骂。
流民骂出口的话越来越难听,令秦泊然皱起了眉头,得意楼主却好似什么也没有听见一般,神色不变,仿佛眼前的不过是蚊子的嗡嗡嗡,不足入耳。
流民的神色不堪入目,污秽的语言不堪入耳。
方才才被视作救世主的得意楼主,现在在他们眼中已经成了见死不救的十恶不赦之人。
良知被淹没在了仇恨的人海当中,一些流民试图让自己的同伴冷静下来,不要如同发疯的野狗一样乱吠,可是徒劳无功,甚至还会遭到同伴的谩骂,如同不与他们站在同一个战线,就成了狼心狗肺的罪恶之徒。
有的人沉默了,好似周围乱糟糟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他们是风中墙头上的野草,风往哪边吹,他们就往哪边倒。
有的人早早的起身离开了,得意楼主刚才说的话让他们自觉内心羞愧。
处于漩涡中心的得意楼主负手而立,神色不改,仿佛周遭的流言蜚语、谩骂诅咒都没有听见,如一尊不会动的石雕,不惧这一场由人言与人心刮起的狂风暴雨。
当晨曦重现,得意楼主的身旁已经没有多余的人影,得意楼主也没有再阻止秦泊然走上前的脚步,她听到了秦泊然沉重的叹息声。
“小妹,你这又是何必呢?”
得意楼主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反问:“兄长,那你这又是何苦?”
“这不一样。”秦泊然不认同的皱起了眉头:“你可以拒绝我出手的请求,但不应该用这般残酷的手段告诉这些流民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能为他们的命运负责,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可怜,就可以肆无忌惮吗?”得意楼主不认同秦泊然的话:“不要让可怜,变成可恨的借口。”
“人心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险恶,为何不给他们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因为在乱世中,不够黑暗的心,不会给人生存的机会。”
“你太极端了。”如同得意楼主不认同秦泊然的观点,秦泊然也不赞成得意楼主的想法:“希望的火种,可以燎原,也许他们只是需要那一点微弱的星星之火。”
“希望的火种,也可以引来绝望的火势。”得意楼主看着秦泊然:“结局不定之前,谁又知晓那究竟是救赎还是屠戮?”
“那你认为是什么?”秦泊然问。
“屠戮。”
“在我看来,是救赎。”秦泊然语气坚定:“你不是要与我打赌吗?何不继续进行下去,看看我们究竟谁会赢?”
“当然可以。”得意楼主点头:“我依然是先前的观点,你救不了他们。”
“我能救。”秦泊然看着得意楼主:“一刀一剑是救,一滴水一粒饭是救,只要能够帮助他们度过眼前的难关,他们就能获得最后的救赎。”
“先不论值不值得,你如何保证,所谓的救赎,不是极致的深渊?”得意楼主步步紧逼:“你如何保证,你真的是在救他们,达成了他们的愿望,就当真是救赎吗?”
“你问的问题,都只有在赌约结束后才会有答案。”秦泊然说道:“他们的目标是夜昙镇,一切就在到达夜昙镇后见分晓吧。”
“可以。”得意楼主眼神晦暗不明:“大哥,你知晓那最后的桃花源是谁的地盘吗?”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封特殊的请帖被得意楼主扔到了秦泊然的手中。
秦泊然低头,手中的请帖并不像普通的请帖一样是用纸做成的,手中的请帖更像是一块银灰色的令牌,这块银灰色的令牌下方还有带着暗金色流苏的古老绳结作为装饰。
令牌的正面是如今声名鹊起的恶鬼宗当家图纹,令牌的背后则是用娟秀但拥有着刻骨三分的力道的字体写着恶鬼宗发出这封请帖的用意。
夜有昙华盛,潇|湘弄云雨。
一聆天上曲,共赏霓裳艳。
在得意楼主研究手中请帖的用意的同时,得意楼主告知了他手中请帖的来历:“这是夺灵君要我转交给你的,大哥,你要与我同行吗?”
“你何时碰上了夺灵君?”听到得意楼主提起夺灵君的名字,秦泊然内心不由得一紧,眉头蹙起,在他看来与夺灵君过多的交往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得意楼主却没有把秦泊然的担忧放在心上,如同与夺灵君的相遇真的只是寻常的偶遇一般说道:“萍水相逢。”
秦泊然听了得意楼主没什么诚意的解释,自然知晓是得意楼主在敷衍他,若是夺灵君无心怎么会前去寻找得意楼主的下落,若是得意楼主有心,又怎么让别人随便就打听到自己的下落?
得意楼主不愿意说,秦泊然也不想计较,思量一番后对得意楼主说道:“既然目的地相同,你又何妨先行一步?反正你我之间的赌约总要有个结果,我会证明给你看,这个世上不存在无意义的努力,我一定会救他们。”
“哎呀呀。”得意楼主颇为不满的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大哥会说你我顺道不如同行,猜不中大哥的想法真是有损我得意楼主的名声,不过既然这是你的要求,那小妹我一定照办,必然会在夜昙镇提前备好酒宴,为你接洗风尘。”
“有劳了。”
“不劳不劳。”得意楼主摇摇头:“反正酒宴的银两,迟早会从卖书的钱里赚回来,如今得意楼的位置不适合动土,并不妨碍我动笔,反正有大把大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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