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了半边裙角飘逸。我面不红心不跳捋了捋紊乱的金璎珞,若无其事地轻拂了拂身,因头上假髻太高太沉,怕拂的太厉害会一头栽倒。
“太子妃娘娘安康。”努力憋着笑的声音。
我打眼一看,姜子商正跟在萧衍身后,便服素锦,眉宇飞翘,吟吟浅笑,还是那么一副纨绔子弟的欠揍模样。
姜子商是姜弥的儿子,排行第三,长安城中人都称姜三公子。姜弥的前两个儿子虽未见什么惊世才学,但无一不是承继了其贫寒祖先那吃苦耐劳踏实肯干的品格。唯有这个小儿子,虽颇有些机智聪敏,但皆用在了讲究吃喝玩乐上,挂了太常寺少卿的衔儿,寺里却没人敢役使他,终日走马观花倒在乐坊歌巷留下不少旖旎传说。
他是东宫的常客,这厮自不满十岁就喜欢当萧衍的小尾巴,长大了以后,左看右看都是一副谄媚小人样。
每次看到他自以为fēng_liú倜傥地邪魅一笑,我都想抽他,但碍于萧衍的淫威,我也只好忍一忍。
萧衍今日穿了件窄袖便服,活动起来甚是方便。他拧着眉侧身给我理顺了缠在一起的金璎珞,一张脸素寡得像是刚从古井里捞上来。
我瞟了瞟他的下巴,那道口子上新生出了粉红色的嫩肉,若不仔细看还看不大出来。
“这么快就从昭阳殿回来了?”
萧衍的手指灵活地在金丝璎珞间穿插游走,漫不经心地问了这么句话。
“嗯,母后让走得。”我低声回答。
他终于将手从璎珞间抽了出来,帮我紧了紧步摇温声道:“那回寝殿歇息吧”,末了又添了句:“别到处乱跑。”
我领着嬿好走出了几步,没忍住又回头看萧衍,他的背影在一片羽卫簇雕阑间游走,消失在画梁花堤里。
总觉得,他近来好像有心事。难道是为了尹后牵陵一事,我却又依约以为这样的事不至于让他愁成这个模样。没由来得一阵烦闷,我在后苑里缩了太长时间,好似与世隔绝了一般,什么都不知不觉了。
“嬿好,哥哥回了长安我还没见过他。殿下说让我不要随意出门,那可否将他请进东宫里和我说说话。”
嬿好回道:“当然可以。只是听说大理寺最近案子挺多,姑娘想要什么时候见大公子?”
“下午吧,你让内侍去大理寺请一请。”
------------意清去通州三年有余,再见时我觉得他身上多了几分久居化外的闲散飘逸之感。褚红官服妥帖合身,腰间玉带莹润流光,配上如画的眉眼颇有些君子端方的□□。
内侍将他引进中殿,中规中矩地揖礼。我亦装模作样地道了声‘平身’,寻了个理由让内侍去外面等着,只留了嬿好在殿内。
“哥哥!”我挑开幔帐欢脱地奔出来,束钩铜铃被一阵力道卷得叮当乱响,如山泉迸击在崖石上,有着碎裂的情悦。
意清眉眼微弯,透出一抹温润柔和的笑意,“进京月余,按理说早该来看望妹妹得,只是大理寺公务繁忙,又隔着宫禁……”他好似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微敛,转而浮上担忧:“听说你前些日子身体抱恙,可好了?”
我揉了揉眉梢,嘴角不自然地微咧,只含糊说道:“当然好了,只是寻常小病,不碍事。”
我与意清坐在轩窗下的蜀锦卧榻上,嬿好将茶盘杯瓯移到卧榻中间的楠木小几上。在心里盘算了一二,试探着问意清:“听说哥哥任大理寺少卿,正在追查废后陵寝中尧山安魂玉的来源,可有眉目?”
意清端着茶瓯的动作僵滞,他在茶烟氤氲里抬起睫宇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抹高深的表情只维持了一瞬,猝不及防地出现又温默地消失,让我怀疑刚才自己是看错了。
“内侍省的造册都翻来覆去地核查了许多遍,当年负责起陵下葬的礼部内置司诸多官员都已经审问过了,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摇了摇头,阳光从窗外枝桠绿叶间穿梭而过,落在他脸上斑驳光影,苦笑着说:“我任大理寺少卿接的第一件差事怕是就要这样不了了之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抬眼看他,清隽俊秀的面容蕴着洒脱流畅的气质,全然不似他言语中那般计较得失。午后秋阳炙热,明媚韶光铺陈于身侧窗外,在明越的意清面前皆沦为背影。
只是疏淡的眉宇间似笼着些许疲倦。
我出言安慰:“来日方长,哥哥一身才学在这天子脚下总有施展所长的机会。我可听说大理寺掌天下刑狱典案,可忙得不得了,只怕将来够哥哥操劳得了。”
意清轻舒笑颜,似想起什么,说:“近日来,大理寺接了一件案子,是从京兆府那边提调过来得。”抚着额头,回忆道:“大约三月前,天下第一道门青桐山遗失了一本医书,经查证是岭南飞盗琊叶青所为。有证据表明他是从青桐逃窜到了长安,做了几起大案之后音讯全无。案子起初是在京兆府的手里,大理寺卿李湛大人以事关朝廷命官为由从京兆府手里接了过来,近日我只在宫里探查当年废后陵寝,却听同僚说这个案子也要结了。琊叶青的尸体在玄德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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