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的城墙根找到了。”
意清用茶盖拨着茶叶梗,神色邈远:“我虽对此案了解不多,却也觉蹊跷。琊叶青的尸体被找到时那本价值连城的医书并不在他身上。他本是名冠天下的神盗,轻功出神入化,谁人能将他置于死地,又从他身上取走了那本医书?我只向李寺卿提了几句本案的可疑之处,他却含糊揭过,只说此案是禀告过太子殿下得,殿下也让结案,免得京城中人心惶惶。”
他细致疏淡的眉宇几乎拧到了一起,满是疑虑不解。我听他说了一会儿,心里没由来得咯噔一下,问:“什么医书?”
他一怔,道:“就是那本声明在外的《晋云医书》。”
伏在楠木几上手不经意地合拢,我有一阵恍惚疑心自己听错了,但意清清朗明越的声音如暮鼓晨钟般掷地有声。偌大殿宇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清,他的话音仿若秋波荡漾的阵阵涟漪般在空旷幽深的内殿回旋,将我的心都搅乱了。
于混乱陈杂中抓到一丝线头,我试探着问:“哥哥可跟父亲说过这事?”
意清道:“自是说过,好生奇怪得是,父亲也让我不要插手。”他微低了头,有些许疑惑:“父亲自是睿智有雅望得,又一心为我,我也只好听了他得。只是此事总是有些奇怪得,我也拿捏不准,跟妹妹说说罢了。”
看来好些事情父亲并不愿意让意清知道,岂止是他,若非我当日误打误撞又咄咄逼人,父亲怕是要将我也蒙在鼓里。只是这本《晋云医书》好生奇怪,五年前不是被齐晏献给姜弥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又冒了出来。这旷世医书怎得像书局里翻版拓印的话本般泛滥不值钱。
还有他刚刚说李寺卿结案是禀了萧衍得,那这么说萧衍也知道这件事,他连日来的愁云缭绕是因为这个么?这个案子本是在京兆府的手里,大理寺强行提调又仓促结案,看上去好似在隐藏什么。这般通天的大手笔,莫非又是出自姜弥之手。
意清说得所谓《晋云医书》被盗是在三个月前,芳蔼给我投毒也大约是那个时候,这两件事之间莫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联系。
第14章 圣寿
将意清送走后,我从箱柜里翻出绣到一半的刺绣,拿竹绷子框起来自个儿坐到床榻上,将嬿好支派出去,便捏着针黹发起了呆。
这事其实应该找莫九鸢来问问得,毕竟当年齐晏向姜弥献《晋云医书》一事他是最直接的知情人。可自那日从吴越侯府回来他就总躲着我,听嬿好说连她在内苑偶尔碰上莫九鸢,对方都忙不迭地躲开。我想,他也未必知道得多深,翻来覆去不外乎那么几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何必再去勉强他剖旧日伤疤。
事关《晋云医书》便是事关怀淑,我万千次在心里提醒自己勿要冲动做傻事,可又止不住心绪,做不到等闲视之。其实我知道,怀淑已经去世五年了,五年间多少纷繁旧事皆随着尘光翻转而烟消云散,天地间若是有六道轮回,他恐怕早就再世为人,我揪着过去执拗地不肯放手全然是没有多少意义。
可能一直以来真正被我放在心底,深深介怀的是萧衍,他究竟知不知道姜弥加诸在怀淑身上的所作所为,他有没有纵容甚至……参与。
我想要探查真相,可真相就好像盘古开天辟地时落在昆仑山下的一粒种子,而后山峦巍巍丛生沉重地压在上面,嵯峨耸立,很难再看清当初的那颗种子是什么模样。又或者无数次想去问萧衍,可一想到他寒涔淡漠的面容,端方的五官都似笼罩着一层冰霜,我害怕从他的薄唇里吐出凉薄的话语,将最后那一点点带点温度的期冀都打破了。
这座宫廷里,处处充斥着阴谋,步步都有险恶陷阱,每个人各有各的嘴脸心计,我不知该去相信谁。可我总觉得,在幽深诡谲的宫闱里,哪怕别人都有可能青面獠牙凶恶惨绝,可萧衍他起码是会保护我得。从我五岁起我们就在一处玩,就算没有夫妻的情分,也该有亲情在罢。
每每想及此,我都会觉得心虚。赤檐飞琼绵延不绝的太极宫里,有得是尊贵鼎盛的东西,可唯独亲情,是那么轻贱可笑。
恍了会神,天光已渐暗了下来。点根蜡烛,鲜红的光影晃晃悠悠地落到素白的绣缎上,将上面绵密均匀的彩色丝线针脚映得瑰丽绚烂。
-------------自头一日在萧衍的授意下我去昭阳殿请安后,连续几日晨昏定省,不是帮着皇后查阅礼单,就是为她斟酌衣饰,从一开始的高深沉默到后来她也愿意主动地和我说上几句话。不外乎是‘红绫缎配赤金钗好,还是配嵌玉夜明珠……’在这些琐碎磋磨中圣寿节悄然而至。
当今陛下萧荥二十岁登基,时至清嘉十一年,已是他在这太极宫里过的第二十三个寿辰。因天下不安定,北有突厥屡犯边境虎视眈眈,南有贼寇作乱劫掠不息,圣寿夜宴以简朴为主,并不铺张。
按照大周惯例,皇帝寿辰要在花萼楼宴百僚,王公以下献金镜及承露囊,天下诸州咸令宴乐。而后宫内苑,由皇后大宴妃嫔诰命以庆陛下圣寿千秋。
一夜推杯换盏,到了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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