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著他的双眼,说了一句:“哥,你不会做出跟他一样的事,也不会让我跟他老婆一样悲惨的,对麽?”
这句话,潜台词太多了,李慎没有回答。他就是拍几下林睿的肩,推开他,踏上了那长长的阶梯。
这个地方,沈睡了多少人,沈淀了多少悲痛,埋葬了多少故事?遥望阶梯两旁整齐排列的墓碑,数不清的墓碑,李慎有些伤感,有些唏嘘。突然,他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在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李慎找到了小丁的,一座崭新的墓碑。李慎站在他面前,当见到照片上的小丁,当见到那傻愣愣的笑,李慎才真正意识到,他,是真的走了。
第一次面对死别,没有哭,没有喊,李慎就是叹口气,他仅仅是坐到小丁碑前的石板上,和墓碑一起向著远处的群山,欣赏那连绵不断的起伏。
心怀著惆怅,思念,向往,聊著他们的往事,他们一起打拳的日子。
悉心细数,原来,经历过的一切,都这麽有趣。这麽值得纪念。
一分一秒过去,李慎在畅聊,太阳也在逐渐熏上了闪耀的金黄色,一点点地降落,直至只剩下半边悬在山头。李慎瞄了一眼时间,无声地扯扯嘴角,起了身。
李慎抽出两包香烟,在叼上一根的同时环顾了下四周,然後,他开始在小丁附近的墓碑走动。
“各位老兄,各位大姐,我是那小子的朋友,他初来乍到,不过很单纯的,又傻得要命,就麻烦你们在下面多多照顾他一下……”在每一个墓碑摆下一根烟,李慎的嘴里就这样反复诚恳地念叨著。
在经过一个小孩的墓前时,他摆烟的手停住了,想了想,转而掏出了一条口香糖。蹲了下来,李慎看著墓碑上的小男孩的照片,笑了一笑,说:“小孩子不能抽烟,给你糖啦。他啊,很喜欢小孩子的,你呀,有空就找他玩儿吧。”
就这样,在把烟都派完了,李慎才回到原位。手指抚摩这刺骨的冰冷,李慎对著小丁露出坚强笑容,最後,他说:
“小丁,再见。”
※ ※ ※ ※
踏著来时的阶梯,李慎背对这身後的所有,踩著稳健的步伐朝山下走。在到达半山腰的时候,他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在对他说:
“阿慎,保重。”
不觉得恐惧,也不觉得是幻听,李慎的心里漾起奇怪的感觉,他歪头思索了一下,不确定又期望的,他缓慢地转过身,望向小丁的坟墓所在的位置──
夕阳斜照的地方,那美丽的光芒中似乎有谁正伫立在那儿,他带著祝福的笑,高举右手挥动著道别,脚边也好像有个小男孩抱著他的小腿。小男孩害羞地晃了晃拿在手里的条状物,然後,李慎听见了,男孩腼腆甜腻的嗓音,道:
“谢谢哥哥。”
“哈哈……”李慎不能自抑地大笑了起来,他捂住发热的眼睛,笑著,从他的笑里透出他洗去悲伤的释怀。在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那里已经什麽都没有了,或许一直都没有,只有风在吹动。但是,李慎还是扬起手,张开喉咙,大声地呐喊:
“──保重!──”
无数死寂的坟墓,这个沈静的墓园,这句话仿似永不会消散般,不断在这里回荡,飘摇。到达,另一个世界。
兄弟。
安心地等著吧。
谁欠了你的,我都会分毫不差帮你讨回来。
93
清早,麟森拳馆的餐厅里,他们人都到齐了。
长方形的餐桌,林睿端坐在主位,左下位是李慎,他身边是麦卡尔,他们两个的对面是乔西和张慕杰。
很好的早上,一群人在一起吃早餐,气氛也相当不错。保镖们依旧严谨地守卫著,他们很安静,淡化了他们的存在感。整个餐厅里,很长一段时间只听得到刀叉的碰击声。林睿的神态悠然自在,他举止优雅地用著餐,好像丝毫没发现其他人之间的眼波交流。
麦卡尔还是那麽冷酷,他面无表情地切著火腿片,根本没在乎另外三个人的眉来眼去。到底是交流不出结果,最後,乔西第一个被拱了出来。似乎太过紧张了,他松了松领带,干咽了几下,对林睿说:
“一个月後的拳王赛,很多拳馆都索性退了。现在,只剩下麟森和狂蟒。”
“嗯。不过,我们还有牌可以打吗?”漫不经心地回道,林睿瞧都不瞧他一眼,仅仅是稍微忖想了一下,说:“告诉主办方,麟森退赛。”
他全然不存半点留恋的口吻,乔西准备了许久的一番劝解,也就简直变得尴尬了起来,他说著也无力。“希斐尔,退赛是可以。可是,以麟森目前的情况,一旦退赛,估计也就垮了。”
“垮了也好。黑市拳本来就违法,我们是正当商人,没必要混这一行。”这话,林睿讲得云淡风轻,他的刀尖轻轻一划,切出了一小块煎蛋。“如果你们还想玩赌,也许我可以到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去开赌场。”
“其实,麟森还有一张牌,如果……”乔西小心谨慎地建议,无奈,他没机会说完。林睿笑了,温和又纯粹。叉子将煎蛋送入口中,他细细地咀嚼著,对味道挺满意似地点头,试了几口後,他才慢条斯理地道:“相信我,麟森已经没牌了。”
“乔西,你们都该接受现实,失败就是失败,坦诚点没什麽大不了。假如抱著愚蠢的奢望,还以为那是希望,这才是可笑的。麟森该结束了,明白吗?死心接受了,好吧?”
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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