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顾东源去世之后,顾老太太有一回在葡萄树下坐着坐着就哭了,边哭还边对他嘟囔:“你们小时候,东源听见你说了句喜欢吃葡萄,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棵苗子种上了,我还真没想到它能长这么些年。”
那是沈云晋第一次知道顾东源种下那棵葡萄树的原因。
“想什么呢?”顾东源在一旁又蹭了蹭他,在水流的哗哗声中刻意放大了音量。
沈云晋才反应过来,深呼吸一口,抬头看向顾东源的侧脸:“咱们在你家门口种棵葡萄树吧?”
☆、以后我养你
虽然沈云晋一直都不是什么行动派,但是顾东源却对他的提议十分上心,前前后后不过两天,就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棵葡萄苗,跟沈云晋一起栽在了家门口的那片空地上。
然后顾东源还细心地去林子里挖回来几条蚯蚓埋在旁边,说是要好好帮葡萄松松土。
沈云晋看着他对那株葡萄苗伺候有加的样子,还真忍不住有些失笑。
就在他们两个围着葡萄苗打转的时候,厂子里也愈加热闹了起来。
先是穆师傅搬到了沈宏博特意在附近给他租的房子里,然后就马上指挥着邱三和二婶还有沈宏博夫妇一起兑酱汁,三口大池子,该用多少水多少酱油多少糖色,零零碎碎的都有讲究。
而腌咸菜的重头戏,自然还是穆师傅独有的配方。
这配方的原料说简单其实也简单,里面无非就是些辣椒、花椒、红糖、白酒、食盐、老姜之类的家常佐料,但是哪一种佐料该放多少,除了穆师傅之外却没有人知道。
每个池子在下料之前,沈宏博也都会识相地先把其他人带到工厂另一边,把空间让给穆师傅,让他在一个大铁盆里兑好,再派人来整盆整盆地倒到池子里,一直搅和到满池子的酱汁颜色均匀。
搅完之后,只是那满池子的酱汁,散发出来的咸香味都能让人忍不住深呼吸好几口。
酱汁兑好,那一堆青青翠翠的甘蓝就该下池了。
顾老太太在附近叫来了四位看起来就勤快利索的妇女,这里面当然没有孙海兰。
这上上下下加起来,除了顾老太太跟穆师傅意外干活的还足足有八个人,用了整整四天的时间,把那批甘蓝疙瘩冲洗了好几遍,一直到确保上面一点泥粒儿都看不见,才一筐一筐地倒在了池子里。
咸菜下了池,他们却也不能闲着,刚开始的几天还要轮番拿着干净的大木棍子在池子里来回搅动,以确保甘蓝不会在池底堆积腐坏,也确保每颗咸菜疙瘩接触到的酱汁均匀。
跟拌酱汁不同,搅动满是咸菜疙瘩的大池子可是个真正的体力活,一群人也都是一个个的轮着来。
就算这样,每天晚上吃饭的时候,沈云晋还是能清楚地看到爸妈脸上的疲态。
可惜他现在只是个九岁大的孩子,就算想要帮爸妈分担,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别说是搅拌那一池子咸菜,光是拿着那支又粗又长的大木棍,估计都有掉到池子里的危险。
虽然这种重活做不了,沈云晋还是很自觉地一到放学就带着顾东源去厂子里打打下手,做些小孩子能干得动的活儿。
只是大多数小孩子能做得动的活也都被顾东源一个人揽了过去,大多数时间,沈云晋都觉得自己跟个领导似的,只能背着手在厂子每个角落里“视察”。
这么忙碌的日子足足过了一个多月,池子里的咸菜到了腌制的后期,已经用不着时时翻动,那群临时工也被沈宏博清算完工钱全都打发了回去。
好容易轻松下来,沈宏博特意去菜市场割了一大块猪肉回来,让苏春华炒上几个小菜,又炖了一大锅油汪汪的红烧肉,叫上平日里都回家吃饭的邱三和二婶,还有一直跟着他们吃饭的穆师傅在顾家小院里摆上了一桌酒。
虽说繁忙过后,东家请客一起吃个饭也是常事,但是在这个年代,东家肯实实在在地给工人炖上整整一大锅纯肉的,却也真是不多见。
看见沈宏博这么大方,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穆师傅眉头都比平日里舒展了许多,主动跟他干了一杯白酒,咂咂嘴说道:“等天再热一点,小黄瓜都下来了,再腌上几缸小黄瓜,我老穆保证你卖得一干二净。”
这言下之意,他家腌黄瓜的配方自然也是别具风格的。
沈宏博听了笑容自然加深了许多,又给穆师傅倒了满满的一杯酒:“有穆师傅在,我哪里还怕这些菜卖不出去,您可是咱们厂子里的一宝。”
这种五六十岁的老师傅最喜欢被人夸上几句,听见他这么说,当然也是十分受用,只是嘴里却还是谦虚着:“可别这么说,我这一个老头子,也就这点手艺能用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的嘴角往上翘了可是不只一点。
邱三向来实在,听见沈宏博对老师傅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老板,我笨,也就空有一身力气,以后有啥事,我要是没眼色看不到的,您跟老板娘就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好好干活,不让你失望的!”
说着,他也不等跟沈宏博碰杯,就举起一杯子酒下了肚,引得全桌的人都一阵轻笑。
这种大人之间的交流沈云晋跟顾东源都识相地没有参与,不过沈云晋却一直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爸爸今晚的表现还真的有了些老板的范儿,既不会失了架子还笼络了人心,对于初次做生意的沈宏博来说,已经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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