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了她的发髻,也浇花了她的妆容,红色的喜服竟然在雨水的冲刷下开始脱色,一地的红色以白君为圆心向外蔓延开来,甚是可怖。
长夏赶忙上前扶住白君,作势要将白君扶起身来。
白君任由长夏将她拉起,忽而唇边露出一抹满是凉意的笑,白君低头看了一眼掌心,整只手已被劣质的染料染得通红,白君放下手,问道:“父亲,花轿快要到了,我能不能知道我到底嫁了谁?”
白君看手掌的时候,白太傅也看到了。就算没有养在膝下,怎么说也是白家的女儿,这几日白家主子们全部怠慢白君,下人们才敢以次充好,给白君这种嫁衣。
“也不是什么小门小户。陆家落难,与国师向来政见不合的高家得势,高大人只得一嫡子,你也坐不上正妻的位置,高家看在我薄面上,给了你平妻的位子。不过你要记住,你自小长在白家,与陆家无一丝瓜葛。”
白太傅朝外看了看,见花轿还没到,转身对白宅老道:“当初大娘子婚礼的时候,做了好几件嫁衣让她选,我记得大娘子选剩下的嫁衣都放在库房中,你去找一件给新娘子。”
白宅老应了一声,转身撑起伞往库房走去。
白夫人冷着一张脸,看着白宅老离去的身影,道:“大娘子比新娘子骨架大。”
白太傅目光有些锐利地看了一眼白夫人,没有言语。
白夫人收回了目光,下人们这么怠慢白君,也是她默许的结果,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今日会下雨,倒是白瞎了一件上好的嫁衣。
长夏抿着唇,这种场合自然轮不到她说话。见白宅老带着几个侍女走了回来,长夏连忙扶着白君进屋重新换一身衣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作为新嫁娘的白君心中千万个不乐意,作为新郎官的高志浩高衙内也是赶鸭子上架,真是怨偶天成。
高志浩恹恹地趴在马背上,身上罩着蓑笠,远远看去,这还真不像迎亲队伍。吹拉弹唱都没有办法在暴雨中进行,鞭炮也没办法放,街上更是人迹罕见,连喜糖都派不出去。本来也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的雨,蓑笠都是临时准备的,根本来不及染上红色。远远看去,一队身穿草黄色蓑笠的人马艰难行进,逃难一般。
就在高志浩怨天尤人之时,一道身影从巷子里斜楞着插~了出来,横冲直撞地撞向了高志浩身前的马,一副生无可恋的落拓模样。
“吁!”高志浩连忙拉紧了马缰,幸好他的马行进缓慢,这才有机会止住人亡马翻的悲剧。
“你眼睛长在背后啊?没看到这是迎亲队伍吗?”跟在轿子后面的媒婆恨恨地骂道。
那位娘子坐倒在地上,手上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低着头一言不发,也不站起身。
高志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笑,朝着媒婆摆了摆手,翻身下了马,蹲下身将她的头发拨开,声音中带着一丝薄凉,“这不是段家表妹于洛吗?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于洛猛地抬起头,看向了高志浩。
高志浩哼笑一声,放开于洛的头发,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仔细地擦了擦摸过于洛头发的手指,不紧不慢地道:“哎呦,我差点儿忘了,现在应该称呼一句段夫人,什么表妹啊,你说是不是?”
于洛也跟着讽刺地一笑,将怀中抱着的包袱打开了一角。
高志浩一怔,包袱里边并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具婴孩的尸体,看样子应当是于洛所生的畸形孩儿。
“衙内,咱们快快去迎娶新娘子吧,再迟了恐怕误了吉时。”媒婆听到于洛这个名字,自然心中便有数,赶忙上前想要将高志浩拉走。
高志浩无所谓地指了指阴沉的天,道:“今天天气都这样了,已经是不吉利出了新高度,别跟我说什么风调雨顺,你看这样子像是风调还是雨顺?别给我扯这些没用的,不过是白家想要把陆家不要的女人塞给我,又不是什么天仙。”
媒婆被噎了一下,既然新郎官都这么说了,她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站在一旁看着高志浩。
“你们随意找个地方避避雨,吃杯热茶,都算在我头上,我去去就回。”经过媒婆这么一提醒,他们就这么站在道中间的确是扎眼得很,高志浩一手拎起于洛,他正愁如何效劳殿主,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于洛下意识抱紧手中的包袱,被高志浩拽得跌跌撞撞,又回到了段家。
“说说吧,段凯母子俩去了何处?虽说你这孩儿有些与众不同,但总也是段家的孩子。这孩子夭折了,段凯没有理由还在外边花天酒地吧?”高志浩将身上的蓑笠脱了下来,露出了里边的喜服。
大红的喜服刺痛了于洛的眼睛,她盼了这么多年的婚礼,等了这么多年的表哥,除了留给她一身的伤痛,什么都没有给她。
“呵,段凯?我亲爱的姨妈已经给他张罗好了一门亲事,女方家里恐怕就知道段家好心,收养了举目无亲的表妹。他们等着我的孩子死,等了好久了。”于洛不复少女的清脆,倒是些许沙哑。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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