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双抿了抿唇,这才想起吴家以前本来就是在乡下务农的,哪里有过什么丫鬟,她吩咐聂嬷嬷,“一会儿让我的丫鬟来把这些衣服洗完。”
“使不得使不得。”吴婶脸色大变,“公主的丫鬟,还都是些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呢,哪能做这个?”
“娘,她们只是丫鬟而已,您是吴家的主子,理应由她们伺候您。”
吴婶一脸的受宠若惊,“这”
前半辈子光顾着伺候相公伺候儿子,伺候家里那几亩薄田了,何曾享受过这般待遇,如今一跃成了主子,天天被人伺候,吴婶反倒不习惯起来了。
本想再开口拒绝,赫连双就打断了她的话,“赶明儿,我让聂嬷嬷再多买几个丫鬟回来,咱们家虽然不大,没几个丫鬟伺候,却终究不妥当。”
吴婶忙应声,“嗳,公主看着安排就好。”
“娘,去厅里吧!”赫连双道:“作为新妇,我理应给您敬茶的。”
吴婶又是一惊,“不不不,敬茶就不必了。”
“坊间每个新妇大婚第二天都会去给公婆敬茶,娘不想喝我的茶,莫非是不想承认我这个媳妇?”
“没有。”吴婶慌了,七嘴八舌地解释,“我只是,我”
赫连双难得地笑了一下,“走吧!”
吴婶叹了口气,到底没能拗过她。
到了厅里,赫连双双手捧了茶,在吴婶跟前跪下。
吴婶吓了一跳。
“娘请用茶。”
吴婶颤着手接过,喝了一口,又把自己准备好的鼓囊囊荷包递给赫连双。
赫连双道了谢,站起来。
小两口昨晚没圆房这件事,吴婶是知道的,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只字不提,只是笑着与赫连双说起旁的事。
敬完了茶,出了吴婶的院子。
吴二看向赫连双,“公主,我一会儿还得去武馆,你要是觉得闷了,就上街去转转,今天天气好,适合上街,遇到喜欢的,就看一看,买什么不要紧,要紧的是,你能开心。”
说完,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给她。
银票都是小额的,加起来也才百十来两,赫连双虽然从小金尊玉贵,却还没到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步,知道外面的人赚钱有多辛苦。
这百十两银子,他得卖出很多大米才能换回来。
摇摇头,赫连双道:“我有银子。”
按照吴家的生活水平,永隆帝给她的嫁妆够她吃一辈子。
“你的是你的。”吴二拉过她的小手,把银票塞进她手里,“我给你的,是我给你的,意义不同。我是个男人,理应赚钱养家,而不是靠着妻子的嫁妆过活,这些钱是少了点,不过也没关系,你先拿着,等过几天我再给你。”
赫连双一听就知道吴家过着怎样让人心酸的日子,接下这个钱,她觉得心里堵得慌,还是还给吴二,“真的不用了,我什么也不缺,不需要买什么。”
吴二抿了抿唇,收回银票,“那好,往后你缺什么就跟我说,我会努力赚钱给你买的。”
赫连双抬起眼,见到他面上那一抹笑容,比刚钻出云层的阳光还要暖上三分。
那满是坚定的眼神,就只是为了承诺会赚很多钱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
长这么大,赫连双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傻,却让人找不到半分想骂他傻的理由。
“外边儿冷,公主就别在这里站着吹冷风了,早些回房。”吴二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大门去往武馆方向。
聂嬷嬷道:“公主,该回房了。”
“嬷嬷,咱们去外面透透气吧!”赫连双不想回房,一时半会儿,她还接受不了自己已经嫁为人妇的事实,回了房,关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便等同于逼迫她去认清并且面对事实,她会越发地想父皇母后,想哥哥,一想他们就只想哭。
“好。”聂嬷嬷没多说什么,小姑娘嘛,哪有那么快就能适应完全陌生的环境的,还不是得一步步来。
没让丫鬟跟着,也没让小厮套马车,赫连双只裹了一件厚实的斗篷,就带着聂嬷嬷出门了。
至于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出来走走总能疏散疏散心情,不至于一再压抑。
听人说,过分压抑会得病。
赫连双觉得,她只是暂时没法适应而已,还不想得病。
——
赫连双的大婚,云安曜没去,像上次看清云静姝真面目一样,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喝了一天的酒,上次还有些清醒,这次,是直接不省人事了。
丫鬟前来敲门的时候,一直没动静,这才急急忙忙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了范氏。
范氏吓得变了脸色,二话不说朝着云安曜的院子奔来。
依旧没有敲开门,范氏顾不得那么多了,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来踹开门,就见到云安曜醉躺在地上,手里还抱着个空酒坛。
范氏一见,整个人都吓蒙了。
“曜哥儿,曜哥儿你快醒醒。”
云安曜没动静,范氏抖着手去探他的鼻息。
还好,还有气儿。
范氏马上吩咐婆子,“快去请大夫!”
又吩咐余下的丫鬟,“快把房间收拾收拾。”
这才一天的时间,他就把自个的屋子弄得跟乞丐窝似的。
不多会儿,云安曜被抬上了床。
大夫很快来给他诊脉。
范氏心焦不已,“大夫,曜哥儿他到底怎么了?”
大夫断言道:“这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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