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直夸她是北地的实心眼好娘子。
果然如同大伙预料,很快流民如同漫山遍野的春草般冒了出来,如同燎原之势。
☆、帝都新春游(文尾小修)
若是之前只有零星几个乞丐在村子周围神出鬼没,那么随着斗杓三星的初初转动,杨柳抽芽,河水破冰,渐渐地流民以一群群的形态,长途跋涉来到已是花木天气的南朝。
早先挂上树的小贼被抽了个半死,才被卫家给放了。而后,村子里被偷窃,成了常态,而如卫乙这样的勇士却越来越少了,直到隔壁乡镇传来有流民打家劫舍的传闻,村子里再也不敢开门施舍或是抓捕盗贼了。
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封府的院试出案了,报喜的人特特炸了竹子,一路小跑来刘家,引得村子里男女老少都出来看。
刘家人皆是昂首挺胸地出来,陈氏很是大方地给了半贯钱的打赏。
哪知那报喜的人,仅仅是恭喜了陆大官人中了章试第一百三十二名,便再不提刘钧了。
刘钧不死心,非说这报喜人不一定看清楚了,要自己去开封府看榜去。
陆永趁机说要请大家去城里,好好吃一顿,还要喊上谢廷等指点过他的人。
喜得陈氏连夸他懂事,问道可要给座师送门生礼?
刘钧难受的心里都快滴血了,看着陆永春风得意,嚷道:“妈妈好没见识!赵家的士子中了进士就是天子门生,不用投卷,不用依靠世家,就有官做。至于刚中了小小的章试,还没人要收入门中呢。”
陆永也微微笑说:“阿钧说的对。”
一家人新年都做了新衣,赶在正月里,进城,望着往来繁多,品流复杂的人群,才觉得韶光正好。
李舅母抓着想到处乱跑的陈大娘,“还是城里头舒服啊。”
“可不是!”陈氏也赞同,她左逛右逛,听着开封城里的各种腔调的吆喝声,看着高低成峰的屋舍,打出幡来迎客千门万户俱是张灯结彩。
“咱平日在小村里呆着,来个人,都要瞧稀奇!”陈氏很是喜欢城市的生活。
其实哪只陈氏,年轻人更是喜欢热闹。
刘贞也觉得人来人往的,有很多新鲜的事情、新鲜的东西看,多好呀。
“贞娘,你来看看,这官粉鹅黄。”李舅母在一堆卖粉黛的摊子停了下来,左看右看,都是爱不释手。
刘贞有些踌躇地陪过来,她向来不用这些,虽然以前跟李三娘等小娘们走的近,也知道如何用,可是想到“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话,总觉得化妆是件令人害羞的事。
她拖拖拉拉地跟在李舅母后头,胡乱地浏览那些粉的红的黑的东西。
陈氏见李舅母带着刘贞看年轻娘子用的妆品,自然拉着陈大娘和陈二娘在旁边看人捏泥人。
西市离府衙不远了,刘钧似乎觉得隔了两条街,就能感到府衙门口榜单的烫人触感,他心里头慌张,额上自然是冒汗,手心发凉。而似乎没有一个人与他有同样的心情,妈妈想必是盼着他做屠夫,阿贞和舅母忙着那些娘们的东西,大娘二娘只知道吃,陆永竟然在那里笑意盈盈地看人家下棋!
这一路,他的心颤抖得快要飞了,而他们呢?除了讨论吃什么,就是讨论玩什么!
元宵节都过完了,这个年还不够肥么?什么没吃够没玩够的!
刘钧一点都不饿,把怀里留着哄陈二娘的梨膏,随手丢给了街边的乞儿,却被众乞丐一拥而上,吓得他赶紧跑回了陆永身边。
李舅母挑了两盒官粉,一盒眉黛,用手绢包着,放进随身带着的篮子里。
刘贞挑了半天什么都没买,见李舅母用帕子包着东西,猛地想起赵休那块借自己擦鼻涕的帕子,一直没有还。就像对于化妆这种事一样,刘贞一面想把人家的东西还掉,可又觉得自己擦过鼻涕,该还条新的。这样来回犹豫思量,倒像是昧了人家的帕子似的。
陆永挑的吃饭地方,就在大相国寺附近,一座漂亮的朱楼,在新抽黄芽的柳树掩映下,显得色彩很是新鲜。
正店里头很是热闹,虽无歌舞伎,但是隐隐包厢里有传来吟呕的小调声。生意很是好。
众人挑了大堂里的一桌坐下,因怕价格昂贵,只随意点了几个菜。
刘钧早就坐不下来,匆匆跑去看榜单去了。
陆永刚叫了兜售吃食的妇人,上了几个果子、甜酒给大伙解乏。谢廷黄京钱闻他们就到了,落座之后,就互相恭喜。
一问才知道,谢廷他们竟都考过了省试,不日即将以举子身份参加由官家亲自主持的殿试!
所有人都很是振奋!
“我等俱是要考进士科。”黄京最是喜欢说话,“就阿廷非要考明经。”
陈氏非常感兴趣:“为何?这进士和明经有什么讲究么?”
黄京道:“自唐始开科举以来,从来只有进士及第可获官家青睐,觅得高位。明经次之,明法、明字、三史、三礼更是等而下之了。”
谢廷笑道:“阿京,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我的诗赋一向不尽如人意,如何考进士?还是老实学经吧。”
钱闻问道:“此番大比,官家有意扩录,或许我们机会更大。阿廷果真不试试么?一旦得中进士,临江家中必有你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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