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又是永王的地盘,秦骁溜进去找地方藏着,神不知鬼不觉。
这回秦骁见永王靠不住,便将藏匿在息园的东西告知陈九,除了信件,还有旁的,堪为铁证。只是他仗着先前息园防卫松懈,东西藏得明目张胆,偏巧永王今日在园里,护卫甚多,连累得梁靖不慎露了点马脚,险些被人发现。
好在有惊无险。
梁靖先前在息园不曾细看,这会儿夜深人静,他对书信内容当然好奇。
信笺举起,宽袖自腕间滑落,堆到肘弯,他手臂上一道红痕醒目,血渗出来留下蜿蜒痕迹,那伤口尚未愈合,细长而极深的缝隙,瞧着就很疼。
玉嬛目光微紧,“又受伤了?”
梁靖瞥了一眼,“无妨。”
这个人简直……动不动就受伤,也不怕疼。
玉嬛心里翻个白眼,摇着头去里间找药箱。先前梁靖客居时用过的东西都还在,整整齐齐摆在柜中,她寻了一段柔软纱布,找了止血的药粉拿过去,就着壶中早就放凉的水浸透纱布递给他。
梁靖默默接了,擦干净血迹,撒上药粉,拿纱布裹伤口的时候却又犯难。
“一只手不好使。”他说。
玉嬛撇撇嘴,接过纱布,帮他将伤口包裹起来。
她的动作很认真,侧身靠过来,头发垂落扫过他掌心,眉眼微敛,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像是上等羽扇,遮住眼底灵秀,在睑下投了暗影,贝齿轻咬着红嫩唇瓣,似是小心翼翼。
梁靖五指微缩,目光落在她眉眼脸颊,嗅到少女身上的香气,灯下美人蛊惑心神。
眼底暗色渐浓,她的指尖触到手臂,像是羽毛落在心间。
前世身处漩涡,在塞外杀伐征战,心性磨砺得狠厉刚硬,这样的温柔娇软是没想过的。甚至于这伤口,曾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悍将,刀头舔血久了,只要别伤筋动骨,这种小伤不痛不痒。
谁知道她娇滴滴养惯了,会这般放在心上?
夹杂着气恼的关怀,可爱得叫人心痒。
梁靖觑着她,心神微动,猛然察觉玉嬛在绑纱布时加了力道,不由皱眉低声道:“疼啊。”
“疼死你算了。”玉嬛鼓着腮帮,小声嘀咕。
梁靖唇角动了动,任由她小心翼翼地撒气。
处理了伤口,瞧着没什么事,玉嬛便将东西收好,“我先回屋,梁大哥慢走不送!”
说罢,径自出屋关上屋门,留他在屋里对灯看书信。
屋里灯烛被风吹得微晃,梁靖搁下信笺,慢条斯理地取下衣袖,眼底仍有暗色,唇角却不自觉地勾起。
看来她还不知道当年的婚约,否则得知他的身份,不会是这般态度。想来当年韩太师阖府丧命,她襁褓中便失了双亲,谢鸿也不忍她小小年纪便承受真相。不过既已到了议婚的年纪,周遭又有那么多虎狼盯着,永王今日设宴定也是有所贪图。
小姑娘没经过挫折,碰上永王那般人面兽心的,没准就会着道儿。
这婚约,可不能再耽搁下去!
潜在谢家那么久,也该堂堂正正地,以梁家子弟的身份拜访谢鸿了。
第24章 第24章
息园的事不曾激起半点水花, 永王固然疑心, 却也没能理出头绪。
他这回督查八州军务, 中间夹杂着谢鸿的案子,有三四个州尚未亲临视察, 向谢鸿一家示好之后,便摆驾往冀州。临行前,还特地关照梁家子弟, 问梁靖是否愿意随行同往,看看各处军情, 长些见识。
——梁靖跟太子的交情固然叫他芥蒂, 但这般身份若能拉拢过来,也是大有裨益。
梁靖则恭敬而客气, 说他回府没几日,想多陪伴家人,多谢美意。
待永王的车驾出了魏州城,梁元绍送走大佛暗自松了口气,又惦记起跟沈家的婚事来。
儿子纵然顽固得叫人头疼, 沈家却是巴巴等着消息,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待字闺中,长辈们几乎都说定了,就等梁靖点头, 若是反悔, 伤的是两家的颜面情分。
谁知到了梁靖住的院落, 却扑了个空, 据说梁靖大清早就出门去了。
梁元绍只觉儿子是刻意躲着他,气得脑壳隐隐作痛。
梁靖此时却是雕鞍玉辔,缰绳之下,一匹通体枣红的骏马毛色油亮,头颅高抬。
马背上的人一身蟹壳青的圆领锦衣,质地上乘,拿银丝锈了细密的滚边暗纹,阳光下精神奕奕。若不是数年杀伐后融入骨血的冷硬和时刻紧绷的脊背,单单看那相貌轮廓和闲庭信步般的淡然神态,实在是位端贵的翩然公子。
他的旁边是长随,左手拎着个有四层共十六个抽屉的食盒,右手则是拜访的礼物。
谢家门房迎上去,梁靖递了名帖,说他在茂州时曾受谢家族人照拂,如今回了魏州,特地登门拜访。
恰逢休沐,谢鸿没去衙署,正跟妻女在凉亭里整理一些搜罗来的铜鼎铭文。
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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