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一震靠在沙发上,喝了两杯酒,闭目养神。
“姨父。”汪剑鸣小心翼翼的进门,身体都矮了半截,恭敬的道。
“嗯,剑鸣来了。”闻一震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一身略显老气的西装,点点头,“坐吧。”
“姨父您刚到家?”汪剑鸣知道姨父这一段时间心情都不是很好,不愿意离开银台,但是却是组织安排,再说了,穹山距离银台也不算远,只有四十多公里而已,只是要绕山道,汽车也得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
“唔,你在东沱干得怎么样?”闻一震知道自己是没有机会回银台了,可他不愿意把家搬到穹山。
论条件穹山可比银台差远了,而且他也清楚,以自己的年龄到穹山担任分管党群的副书记名义上是升了半格,但已经意义不大了。
自己这个年龄多少三年,少则两年,恐怕就要到人大那边去喝清茶。
自己去穹山人生地不熟,而且穹山那边是山区,素来排外,自己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流放,但组织安排,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自己仕途没戏了,而女儿也没打算回银台,更不可能从政,所以闻一震就把心思放在了这个姨妹子的儿子身上。
汪剑鸣还算懂事听话,对自己也很恭顺,这也是闻一震愿意帮他一把的原因之一。
“还行,我主要是协助镇长负责财政方面的工作。”汪剑鸣连忙道:“今年东沱的财税收入不错,在全县仅次于南渡镇,已经超过了城关镇。”
“唔,南渡镇排在第一?”闻一震额头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一些,眼瞳微微一动。
“嗯,东方红集团销售势头太好了,据说突破了一亿六千万,实现利税突破三千八百万。”
汪剑鸣已经能够用很平和理性的态度来对待这件事情了,实在是几乎每个月都能听到东方红酒业的不断攀升的销售收入,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
闻一震嘴角向下一挂,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水,平复了一下心境,明知道晚上喝茶太多不好,但他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冲击。
“剑鸣,你这个同学不一般啊,为啥在给曹清泰当秘书时就无声无息,完全看不出半点端倪来呢?”闻一震忍不住问道。
“姨父,我也不太清楚,估计是他失恋了之后受了刺激,可能就……”
“就发愤图强,卧薪尝胆,然后一鸣惊人?”
闻一震不相信这种戏剧化的故事,他觉得恐怕这还是沙正阳当初在县府办时被人阴了,这个人多半是朱伟忠。
至于说曹清泰不满意沙正阳,这也很正常,如果县府办主任成天在你面前说不是,你肯定会对他有成见,一旦有色眼镜定了型,再想要扭转来就很难了。
而跳出县府办之后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那么多束缚和偏见,加上郭业山对他也很看重,而又赶上了这样一个搞企业的机会,所以沙正阳才能一飞冲天了。
到现在闻一震仍然不赞同东方红酒业对县酒厂的兼并。
他一直认为县酒厂之所以成为那种情况,还是市场大气候和缺乏营销人才的原因,只要选好人,一样可以让县酒厂起死回生,只是这一切都过去了,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了,哪怕沙正阳的表现的确有些打他的脸。
沙正阳的崛起已经不可阻挡了,闻一震自己也不在银台了,他需要多为汪剑鸣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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