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标认得:“像是顺风?”
“顺风。”石蛟肯定地说着,收起帕子,侃侃而谈:“皇上御驾亲征,哪怕没到南海也不敢大意。最好牵制段家的方法,就是让他的战船分不开身。据我知道的,段家约有三分之一的战船正在打仗。”
花小五拿着个螃蟹忘记掰:“还有三分之二呢,石世子哥哥,你要保证上官哥哥和姐姐的安全。”
石蛟脸一黑,上官哥哥是个什么鬼?他不会保护自己吗。
花小五吐吐舌头:“姐姐安全要放心上。”
石蛟黑脸上猛地一白,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还有三分之一沿海巡逻。”
“还有三分之一呢?”铁标道。
“还没有到真正决战的时候,谁手里不留点家底。他要是一只战船也不留,信不信附近城镇当天就敢抄他的王城。”
花小五放心的吃一口螃蟹:“那咱们防范他三分之一的巡逻船就行了。”
从这句话里石蛟暗想,南疆王高估自己才建国。南海是无边,可他不能在海上呆一辈子。而陆地之战,怎么可能是整个中原的对手。
长公主带着皇上还京的路上,只用难民就敢抗益王。可想而知,中原会有多少人手。皇上决定平南,有国舅摄政,将用碾压的方式把南国灭掉。
历史上有很多在南方吃亏的战役,但下定决心用全国之力,水陆兼攻试试。
只密林战,毒蛇虫蚁加上瘴气,不服水土吃亏难免。
南方的优势,上官国舅早有预估。所以陆上之战徐徐推进,再发动当地百姓为主,掌握地形人和上的优势。用一句话总结,不着急。
上官国舅和布烈结盟,不再担心女真之地。西宁王强悍,不担心西方部落。现在只有靼鞑国是个危机,但关城可以互相救援,布烈也能助一臂之力。
全国余下的财力和人力,都铺到平南之战上。
石蛟嗤笑一声,段家以为京乱之下捡便宜,其实搬块石头砸到脚。
面前多个不乐意的脸面庞,花小五皱眉:“石世子哥哥,你在笑话我算的不对吗?”
“哦,不是,你算的很对,”石蛟把螃蟹推一推:“你最爱吃的那种,你多吃几个。不够,我现下海给你抓去。”
这是客气话,真的螃蟹不够,也不会下海,用网也是一样,所以哄好花小五足矣,她又拿起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边吃边感叹:“跟着姐姐就是吃的好,跟着稷哥就是吃的好。”
铁标这老实孩子,也让她勾出几句:“我们回家去,这几年都想着路上吃过的东西。武昌鱼……”
赶快弄口海鱼吃吃,这不是长江,哪里会有武昌鱼。
上官知把新剥好的螃蟹肉放在蟹斗里,送给楚芊眠时,凑近低声道:“等中间有空,我陪你游长江,再吃一回武昌鱼。”
上官知不犯馋,只想旧地重游。
就像铁标此时吃着海鲜,应该也不馋,不过是回想当年的好时光,仅此而已。
石蛟哪怕眼睛全放在花小五面上,也能把上官知举动看在眼中。石世子有一定时候的定义,就是搅和。
“殿下,等仗打完,我请你和上官世子重游长江。”
上官知拿个螃蟹腿对他空中扎两下,关你什么事儿。
“我水性好,可以捉武昌鱼。”石蛟拿起生蚝壳,示意自己会反击。
对于这两个人小孩子般的举动,楚芊眠也挺想拿个螃蟹壳砸过去。但她偏心上官知,不愿意让他在人前失哪怕一点儿脸面。又不愿意让东道主石蛟难过。石蛟是外人,又是外臣,拂他的脸面也不好。
就拿出应付的好办法,装聋作哑,大口吃东西。
铁标、花小五也很帮忙,上官知坐在楚芊眠一侧,他们在另一侧,花小五把好吃的送上来,铁标帮忙剥螃蟹。
明亮升起来,在海水里看和在家里池中看倒影不一样。天上好大一轮,地上好大一轮,两个都像真的。
那两个隔空比划虾尾、鱼刺,楚芊眠三个兴高采烈说月色。虽在同一个桌子上,楚汉争雄与月下吟诵毫不抵触。
等到上官知与石蛟把桌子上的东西较量完,什么海螺,什么海蚌都拿上来应对,就开始拼酒。
记得当差,都不会错,喝上两三碗也就结束。
铁标走时悠然:“今天吃的又是这么痛快。”花小五附合。
石蛟没有醉意装出酒醉:“今天我占上风。”上官知直接握住楚芊眠的手,往船舱里走。
烛光熄灭,满舱绸缪。上官知由会撒娇变成霸王一个,楚芊眠昏晕甜蜜中,有时候往往只有一个心思。难怪别人都说国舅的儿子不能轻视,果然,各种角色转换如意。
白天看公文,他可以当先生,又随时当幕僚。遇到石世子,就会扮可怜兮兮。晚上,就不可言说……
船继续往前行驶,并不管船舱里事情。静夜幽幽,海涛泛静,很快到凌晨。在陆地上夜最黑的时辰,海上虽有月光及反光,也是最寂静的时辰。
黑暗笼罩住大片的海水,也把暗中兵船掩盖。段平走上船头,面上伤疤不动也吓人。
他侥幸没有残疾,但这笔账还是要算的。望着渐行渐近的几只船,段平从心底喷火。
他虽没有毁容,伤疤有时候更添英俊,但冬天的护城河水留下永难磨灭的刻印。
“太子殿下,您是怎么知道在这里截住的是安泰长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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