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对暗夜不发一言,心底却如海啸蒸腾。
说也奇怪,他就是知道。他还知道这个二十出头的女子胆大包天,天不如她胆大。
进京的人纷纷夭折,段平对风氏和彩灵的回话不抱信任。在他后来的内线不能进入内宫,索性权当彩灵叛变或也夭折。
如果彩灵被俘,不能指望她守口如瓶。毕竟,她是个女子,她不是长公主那种坚毅可气的女子。要么她招供,要么她让看出底细。
新丰帝亲征,安泰长公主这个细作头目说服南海诸岛,这有什么不可能。
就算不可能,巡逻船开到这里呆几天,也没什么。
而几只船真的来了。
哪怕不挂名号或夜里没看清,以段平对东海王的了解,这种制式的船出自石家麾下。
他阴沉的吩咐:“下水,凿沉它们。”
石蛟一挣醒来,回想梦中接近窒息。按说他入梦时想的是痛扁上官知,怎么会窒息呢?
外面有人快步进来,是心腹,所以不管石蛟醒没醒,他到床前轻唤:“世子,醒醒,前方有敌船,有人下水只怕打咱们船的主意。”
“第一队下水拦住他们,第二队下水凿沉它们。”石蛟边起边道。
“世子爷,他们的船比咱们的船多。”一般来说兵马也就多。
入夜风向会变,石蛟问道:“现在什么风?”听到以后有了主意,东海王和南疆王打了有段时间,附近海域都了如指掌。
石蛟曾在附近发现过无人海岛,不但不小,而且涨潮时也在。“顺着风向退,到海岛上拼刀剑。”
除去这个后手,他还有准备。如上官知所说,带着长公主上路,一点儿闪失的机会都不能有。
石蛟还有两只大船在后面。
“发信号,让他们靠近。”副手出去,石蛟对着船舵走去。
船上脚步声增多,让铁标醒来。见有人爬船帆发烟火,有人在甲板上集合。他以为石蛟没起,打算和舵手说几句。走过去,见掌方向的是石蛟。
铁标兴奋莫明:“石世子哥哥,有敌情吗?什么时候我能上呢,我也会戏水。”
“西宁王是马上的功夫才对。”石蛟嘴角噙笑。
“我是在表姐会稽家中作客时学会,不过会稽大多小河道,我还没有在海里游过。”
有人来回话:“右边有人。”
石蛟移动舵桨,船体挪动中掀起一阵波浪,把那几个人吞没或压在船下。
铁标跑去见到,回来鼻翼抽动:“石世子哥哥,我要跟你学航海,可好?”
“那你就站我旁边看着,我这支是舵桨,掌管全船方向。我这样移动,船就往右。我再移动,船就往左……。”
石蛟耐心介绍起来。
船舱里,饱食餍足的上官知先于楚芊眠醒来,急步匆匆赶来,石蛟给他一个冷笑:“你何必起来?现在咱们在顺风头上,他们暂时追不上来。”
“我见到他们的船比咱们的多,什么时候动手?”上官知翘首。
“夜里不会碰上,为了你好。”石蛟阴阳怪气。
上官知怎么听怎么不对:“我会戏水,我会随你入水。”铁标赶紧道:“还有我。”
石蛟鄙夷的清清楚楚:“你会戏水?至少两个时辰不能下水。”
“什么意思?”上官知明白石蛟是行家,但那股子瞧不起的感觉让他不得不问。
热心学习的铁标洗了耳朵。
石蛟隐含眼红嫉妒不悦不忿的眼神落到上官知身上,对他春风得意一看便知。
“你不能下水,得等缓和过来,你自己想去。”
上官知愕然,真的深思去了。铁标怎么想也想不出来:“石世子哥哥,你教教我吧。”
这里都是男人,石蛟坏笑:“敦伦过后要休息,河水海水都不能下,特别是夜里的水更凉。标哥儿,是男人的要保重身体。”
铁标闹个大红脸,居然来上一句:“记住了。”上官知拳头拔出来,又悻悻收回。
石蛟终于又占一个上风,哼着小曲子很是愉悦。
段平的船紧追在后面,段平道:“顺风逃?倒是逃得开,但是在大海之上尽早会追上。”
他的副手回话:“他们不会自寻死路,会不会有新发现的海岛在前面?”
“这也有可能,不过他想拼刀剑,咱们也不是吃素的。”
“但是殿下,还是不让他们逃到天亮的好,速战速决,不耽误咱们回营复命。”
段平看看天计算时辰,采纳他的意见:“两船的人并到一个船上,物资也挪过来,空船扬帆把他们堵在这里。”
有人对石蛟回话:“他们船并船的开始走人。”铁标赶紧请教:“这是为什么?”
“标哥记住了,他准备腾出空船好截咱们。”石蛟一猜就中,本来也就不难猜,快乐的笑出满嘴白牙。
铁标乐了,花枪随身带着,亮出来:“都不要拦着我,我要动手。”又一想:“把小五妹妹叫起来。”
再一想,又虚心模样:“女子也要保养吧?”
石蛟放声大笑,上官知无奈,拍铁标一记:“走你的吧,你们又没有成亲。”
“也是。”铁标一溜跑开。
很快带着花小五过来,花小五高兴坏了:“都不许跟我抢,让我多杀几个,回去好见稷哥。”
上官知在这个时候回到船舱,不是打算叫醒楚芊眠,而是看她沉睡的容颜,为她掖好被角。
海上的夜,从来凉爽。
转身他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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