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落,也并未太过拒绝,仅是默了片刻,便稍稍挪身坐在了那空出的软垫上。
此际,颜墨白的腿脚正朝前直直的伸着,雪白的衣袍盖住了腿脚,也看不清任何伤势。
凤瑶神色微动,才随意淡漠的问:“一路行来,摄政王身子骨可吃得消?”
颜墨白缓道:“还好。虽车马颠簸之际伤口会疼,但也并非太过剧烈。撄”
是吗?
凤瑶转眸观他,神色微深。
他则笑得温和,毫不避讳的迎上凤瑶的目光,“长公主这般看着微臣作何?”
凤瑶讽道:“本宫不过是在想,如摄政王这般人,竟也会感觉到疼痛,倒也稀奇。偿”
说着,自然而然的将目光挪开,淡道:“既是身子骨颠簸不适,不若,本宫便将那马车赏给摄政王,再赏十名精兵于你,如此,摄政王便可不必与本宫同行,慢悠回京也可。”
颜墨白勾唇而笑,“这才不过行了一夜半日,长公主便不喜微臣跟随了?说来,此番行程,也仅是悦儿与几个孩童吃了几口长公主的糕点罢了,再者,长公主这车马空着也是空着,顺便赏赐于微臣就坐,也是不亏什么,是以,微臣随行,碍不到长公主任何事,怎长公主便如此抵触微臣?”
凤瑶眼角微挑。
不得不说,这颜墨白着实擅长胡诌,脸皮也厚,即便满身都病怏怏了,嘴巴竟还是厉害得紧。
思绪至此,凤瑶淡漠观他,默了片刻,才面无表情的道:“摄政王总是言道本宫抵触于你,倒是有些过了。本宫劝摄政王缓缓而行,不过是担忧摄政王伤势罢了。”
他面上的笑容深了半许,“长公主是说,你担忧微臣?”
凤瑶面色微沉,淡漠观他,倒是着实觉得他面上那温润风华得不像样的笑容极是欠扁。
得,面对脸厚且喜好钻空子之人,也多说无益。
思绪至此,凤瑶垂眸下来,不再多言。
正这时,已有精兵迅速用布袋兜回了一袋子蚯蚓与地上的爬虫归来,微紧着嗓子朝凤瑶道:“长公主,蚯蚓与地虫已挖够一袋,可够?”
凤瑶神色微动,正要言话,不料颜墨白缓道:“已是足够。”
这话一落,他那缠绕着厚厚纱布的指尖开始朝精卫手中的袋子探去。
精卫目光一垂,在颜墨白那满是纱布的指尖扫了扫,神色也略微发紧,待得犹豫片刻后,却也终归是将手中的袋子递在了颜墨白手里。
颜墨白指头一曲,稳稳接过,而后垂眸将手中的袋子仔细扫了两眼,平和无波的道:“长公主倒是第一次送微臣礼物。”
这话,凤瑶着实不敢苟同,一时之间,却也不知这颜墨白究竟何意。
待兀自沉默片刻后,她再度低沉道:“摄政王不必客气。”
颜墨白微微一笑,“客气倒是需客气的,只是,就不知长公主是否喜欢蚯蚓地虫。”
凤瑶瞳孔微缩,面色微沉,并未言话。
蚯蚓地虫之物,她自然不喜,今日能让王能差人去捉这些来,也是因这些东西极是特殊,是以便想将颜墨白一军罢了。
是以,这颜墨白如此而问,究竟何意?
思绪至此,凤瑶心底略生戒备,随即瞳色微紧的观他,“本宫喜与不喜,似与摄政王无关。如此,摄政王又何必要问。”
他苍白面上的笑容依旧温润平和,儒雅而道:“微臣也仅是问问罢了,毕竟,这袋子似有漏洞,掉了条蚯蚓到长公主这边,就不知长公主是否害怕了,是以,微臣才如此而问,若长公主喜好蚯……”
儒雅温和的话还未道完,凤瑶已是听得面色发紧,心惊胆战。
她来不及多想,顿时急促的站起身来,整个人急忙蹬地跳脚,待得抑制不住的狂动片刻后,垂眸之际,果然见得地上有条蚯蚓正蜿蜒而前。
她面色都开始白了半许,心口紧跳,略微厉害。
待回神过来,她蓦地转眸朝颜墨白瞪来,则见他略微无辜的举着手中的布袋子,那缠绕着纱布的厚厚手指正指着布袋一侧的那条小破口,温润而道:“微臣说的是真的,这布袋子,的确有条口子。”
凤瑶神色着实起伏得厉害,心底也起伏得厉害。
她的确是看到了那条布袋子上的口子,只是不能确定那条口子是否是颜墨白故意弄的,或是这布袋子很早以前就有条口子,再看这颜墨白那无辜从容的模样,一时,只觉心底着实添堵。
在这腹黑之人面前如此坏了平静的跳动,倒也有些扫面子,只奈何即便心底陡跳都怒,却也不能擅自发作,无疑,全身上下,似是都有些堵塞难耐。
思绪翻腾,凤瑶静立当场,冷眼观他。
他稍稍将布袋子交由一旁的精卫,平和而道:“微臣着实不知长公主会惧蚯蚓。也本以为,长公主乃巾帼之人,自该顶天立地,对待诸事诸物都浑然不惧,却也终归是未曾料到,长公主是个女子,女子寻常怕的东西,长公主,也依旧怕。”
冗长的一席话,倒是被他以一种略微正经的嗓音言道而出,只是待这话一落,他那嘴角,竟勾了勾,霎时呈现出了一种难以言道的怪异与扭曲。
这厮定是在心底笑开花了。
难得见得她姑苏凤瑶失态,这厮定是要幸灾乐祸一般了。
凤瑶心底了然,神色冷冽,却也终归未再多言。
此际,周遭林风正好,凉意适然,不远处,青桐与伏鬼已是将车内的孩童也抱了下来,随即与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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