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眼睛扫过临绾千因微笑唇边现出的小小梨涡,道:“方才赶时间,现在不了。”
唔,这小姑娘在这儿待了半个多月,倒勉强不算是一把骨头了。
临绾千没怎么细想他的话,一心只想上凉山了,奈何身边这人不疾不徐,憋得她很是辛劳,只好托腮暗搓搓背绕着口令儿打发时间,实则容晏是有些累了,自从褒山回来,他把自己拾掇干净便马不停蹄的赶回楚都,安置好诸事还没喘口气,想到客栈里还在等着他的人,随即又折回了业康,实在折腾的紧。
沉默在房中一寸寸蔓延开来,临绾千眼见得日头渐渐往上升,终于绷不住了,干笑着揉了揉面皮,端起茶杯道:“那个,还不知你怎么称呼?”
坐在对面的清朗公子终于放下茶杯回应:“容晏。”
噗——
“啊…抱歉抱歉!”
临绾千手忙脚乱站起来,望着被她喷了一身茶水的男子欲哭无泪,“那个…你换下来我帮你洗…”
容晏也站起了身,听到她没头没脑一句话却唇角蓦地一勾:“现在?在这儿换?”“啊不是!”
初敞开天窗便喷了大佬儿一身,临绾千无力扶额,真是倒霉透了…
他是容晏,他怎么就是容晏呢,不对不对,他是大佬儿,自己还是救了大佬儿一命的人哩,临绾千心跳霎时缓了半拍,那她小小喷这一口茶,应该也不算太得罪吧?那大佬儿还是可以傍的吧?自己还是有活路的吧?可,可最后夏仪就是死在这家伙剑底下的嘞,现下该怎么办?
烦!
容晏眼见着临绾千面上表情五彩纷呈,方才心底腾上来的一点轻快情绪缓缓散的没了,漆黑眸子复清冷下来,走近道:“临姑娘,你怎了?”
临绾千听见这清越的一声唤本能往后跳了一步,盯着他画里拓出来似的俊脸咽了咽口水,脑海中却倏地蹦出来梦里夏仪往容晏剑尖上撞的血腥场景,心中矛盾而杂乱,站定了身体喝道:“没事!容晏…”她拍了拍胸口,忍着汹涌情绪笑着大赞一句,“这名字好极了!”
殊不知自己憋出来的这个笑比哭还难看。
临绾千被容晏这两个字打的猝不及防,先前夜里想好的所谓以己之力扭转乾坤一下子成了空白,现下心里只暗搓搓的画圈圈,大佬儿,咱们一命抵一命,到末了倘真如书中言,你可记着我先前为你行的那次善心,好歹在我死之前让我活痛快点儿。
容晏一双剑眉微不可察的蹩了蹩,心里有些发凉,复坐下道:“临姑娘,凉山并非随便去的地界,你身上可有什么信物?”
临绾千正努力稳下心神,才懊悔方才自己如斯反应实在荒唐,听见他这一声问询不由一个愣怔,舔舔唇道:“有的,我去给你拿。”
容晏微微一怔,这就去拿了?方才反应虽奇怪,却也实在不像个有心机的女子…容晏手指轻轻叩着桌面,还是查清楚为好。
正想着,临绾千已然找出杨潜亲笔的那封信递给容晏,容晏没接过来,只道:“姑娘私人信物,晏实在不宜…姑娘既有人引见,这便随晏一齐去凉山吧。”
临绾千并未察觉到容晏这一番复杂的心理活动,只心道这人忒怪,不过想来但凡不一般的人那是她们俗人不能揣测的,遂答应了一声,转身背上包裹欲出门,肩头却倏地一轻,转眼却见他已把包裹夺去,弱弱道:“其实我自己背的动的。”
容晏无声引她出门,只道:“走吧。”
...
外头天气阴沉沉的,全然不复之前燥热,街上偶有凉风吹过,直激的临绾千打了个哆嗦,容晏看一眼她单薄的小身板,从马上取下一领湖蓝短斗篷与她系上,似察觉出了她面上的担忧之色,道:“今日无雨,只是要阴一阵子。”
斗篷的风帽几乎挡住了临绾千的大半张小脸,只看到她樱色的唇瓣微微张阖:“好。”
容晏唇角微翘,欲助她上马,本能的握住了她的手指,临绾千只觉手上一凉,才发觉两人此刻挨的极近,不由窘迫起来,本能拉开了一点距离:“骑马?”
其实她想问的是,两个人,骑一匹马么?
容晏嗯了一声,似看出她心中所想:“你若会骑,我可去再为你寻一匹。”“啊不不,”临绾千摆摆手,心道我骑牛都能摔个够呛,干笑道:“就这样吧,麻烦了。”
容晏拍拍几近五尺高的大宛马,手揽住临绾千的腰一个用力,便挟着她跃上了马背。
临绾千长长舒了一口气,想着终于有安身之处了,之后如何且看形势吧,翻滚的情绪也渐渐安稳下来,且大宛步伐稳健,临绾千只觉得骑在它背上好似在摇篮里一般,不由有些犯困,身后揽着自己的人身上蕴着的寒香气却直往自己鼻息里钻,教她的背时刻都紧紧绷着,实在不敢松懈,又纠结难受的紧。
容晏驱马行了一段路程,察觉出临绾千的别扭,想是第一次骑马的缘故,在她耳边轻声道:“你可歇一歇,我们今日到不了凉山,且行的慢,不过明日起需快着些,你先适应适应。”
临绾千听到他关怀的一番话心头一暖,紧张的神经立时松了不少,感激的点点头,后背不察贴到他的胸膛,忙又直起了身子,无声闭上眼聊做假寐。
没成想这假寐着假寐着便当真睡了过去。
夜色凉凉沉下来,容晏停在城郊一处驿舍前,沉沉睡着的人似察觉到马停下了步子,靠在容晏怀里咂咂嘴,蝶翅似的长睫毛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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