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个急匆匆的身影,重重地撞了她肩头一下,把她后面的话撞个没影。
廷泽眼疾手快揽住她的腰,将她拉进怀中,也没能避免这一切。他冲着那个冒失的人高喝一声:“走那么急做什么,撞到人了知不知道!”
若兰揉了揉发痛的肩膀,攀上他的胳膊,“算了,说不准那个人许是家里有什么急事呢。”
然后她视线落到握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手上,脸上倏然一热。
廷泽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立刻松开了手,摸了摸头发,强自镇定道:“方才你想问我什么?”
“没,没什么。”若兰低头朝前走着,“就是想问师父可有想买的东西。”
“哦,没有,我不喜吃甜。”廷泽快步跟上,随她一起到玲珑斋包了几样精致甜点,往回走去。
出了店铺,行至人少僻静处,廷泽问道:“今日那个巡检使的儿子来府上找你,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若兰正专心数着手中的铜板,突然听到这句问话,手指一抖,两只铜板掉落在地,她蹲下身子捡起铜板吹了吹上面的灰尘,言辞闪烁道:“吴公子他只与我探讨些唱词,别的没说什么。”
一听此话,廷泽眉头锁起,本想一拂袖子,愤然离去,但突然想到林昱白日里劝说他的话,就耐着性子问了出来:“你过了年已经十七,最迟明年就要嫁人,师父想问问你心中是如何打算的,想要寻个什么样的人家?”
“师父怎么关心起我的婚事来了?”若兰不答反问道。
廷泽的心早已提到嗓子眼,被她这么一问,只得胡乱道:“师父与你姐夫交情深厚,我偶然听他提起,就顺道问一下。”偏头看了她一眼,又补充道:“我只是随意一问,你不想回答也无甚要紧。”
若兰想了一阵,看着他道:“若兰想找个安稳踏实的人,过些平常顺心的日子。而且,我希望未来的夫君眼里只有我一人,只娶我一人。”
若兰的双眼望着前方的灯火通明处,微笑道:“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常事,师父也许觉得我的想法荒诞不经,但若兰心愿如此,此生只想求个一心人。你看,林伯伯虽然跟林伯母感情深厚,可是他不止娶了二夫人,还纳了两房妾侍,世间男子如姐夫那般专情的毕竟极少。若兰从小性子不好,若是跟了个fēng_liú夫君,整日与后院那些婆娘争风吃醋,不出三五日,定要被夫家休了去。倘若真是那样,若兰宁愿此生不嫁。”
廷泽闻言面上一怔,心中生了几分忐忑。林昱明里只是扬州知府的儿子,只娶一房勉强可以说得过去,可是他……
他似乎看到母妃那渴盼的双眸,劝说着他以前途大业为重,枕边人的选择也要考虑对前途有无帮扶。
如何过母妃那关,须得从长计议才行。
若兰见他一直低头沉默不语,一颗期盼的心逐渐转凉,她抿了抿唇,傻笑一声,“其实那位吴公子挺好的,若是他肯答应这些,若兰或许会嫁他,阿姐对他也很中意……”
廷泽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气都凉了,有过一瞬间的恍惚后,很快道:“既然如此,师父在这里先道一声恭喜了!”
他忍无可忍,纵身跃上房顶,急速离去。
若兰朝他离去的方向奔跑着,眼泪在黑暗中无声滚落。她跑了很久,直到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停下来。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抽泣道:“哪怕是编些谎话来骗我,你都不愿意么?”
翌日,林昱寻遍了林府和整个扬州城,才找到在街上飘荡的廷泽。
昨夜,他与若宁在西街桥头等了许久,才等到若兰一个人回来,问她廷泽为何没有跟她在一起,她只道廷泽半路把她撇下,不知去了何处。从她那失失落落的样子,就能推测出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不妙的事情。
“慕容兄不打声招呼就不见人影,可让我一阵好找。”
廷泽魂不附体地朝前走着,听到他的话,唇边浮起一丝苦笑,“是廷泽不好,劳林兄挂心,以前是廷泽太过自负,叫了林兄那么许久的姐夫,林兄大度,忘了这些,只当我从来没有说过罢。”
林昱道:“慕容兄昨晚可是问过若兰,她是如何答的?昨夜她回来时有些闷闷不乐,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昱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有你的。”
“她心里有我,她心里有我。”廷泽重复着这句话,极力思索了一会,摇着头,笑容化作绵长的嘲弄,“她昨晚亲口说她看上了吴少彦,还想要嫁给他,她心里何曾有我!”
“竟然如此!慕容兄还是……”林昱惊讶不已,正想说些劝慰的话,只听廷泽沉声道:“我想喝酒。”
“好!”
林昱带他来到行珍堂,包下了二楼的一个雅间,而后撂起袍裾,潇洒上楼。
因前阵子林昱帮助行珍堂破了蜜蜂伤人一案,店主陈厚蕴特意交代了小二好好招待他们。
酒菜很快上齐,林昱为他斟了酒,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闷声饮着,劝道:“慕容兄还是喝得慢些,当心醉酒伤身。”
廷泽放下酒盅,放在桌上,“南方人饮食/精细,所用器皿也甚小气,不若北方人使着大碗豪爽,这点酒还是醉不了我的。”
他拿着筷子戳着饭菜,突发一问:“林兄博学多才,又诸事顺遂,廷泽十分好奇,不知林兄可有缺欠之处?”
林昱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世间怎会有完美之人。”
廷泽抬头,“那林兄你的缺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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