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站起来,“我要去问过敬王,他为何杀我夫人?”
春心慌忙止住他,“大人且慢,还有一事要向大人说明。”
“何事?”
她把在明清道观敬王推人入井的事说了,前后经过都是她亲眼所见。
苏大人一听脸色大变,红霓虽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但毕竟有了感情,他也得了王妃身死的消息,却没想到会是王爷亲手所为。
他咬牙,“好个敬王,真是狠毒。”
春心叹口气,“敬王此举确实太过,只是他是王爷,不是一般人能扳倒的,大人匆忙去质问敬王,不但不能给他定罪,被他反告诬陷就不美了。”
“那如此便叫他逍遥法外吗?”
“我想给大人引荐一人,想叫大人见见。”
苏大人忽的幽幽一叹,“这都这时候了,你还叫大人吗?”
春心眼角微湿,这是已经认下她了吗?
看她迟疑,苏大人道:“既然你母已认定你是女儿,我又岂有不认之理。”
春心欣喜,有生之年能认下父亲也是喜事一件。她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苏大人心情一好,身上也觉轻乏了。他本就没什么病,只是急火攻心,一时气短难耐,这会儿气顺了,便从床上下来。
他俯身扶起她,问道:“你要让为父见谁?”
春心拿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大人若觉能站起,那就请整装出门迎接吧。”
朝廷下官衣衫不整见王爷,那可是不敬的罪。
苏大人穿戴整齐,打开房门,万万没想到站在自己房门前的居然是明澜,待看见那玉树临风的身影,真是吓了一跳。
他慌忙跪下磕头,明澜一把他扶起来。“有事到里面说。”站在外面这许久,站的腿都疼了。
春心退出屋去,屋里只留两人说话,再往下他们说什么。她不知道,而能不能说服苏大人就要看明澜了。
两人议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明澜从里面出来,其后苏大人并没对外宣布她是苏家的女儿,一切都还是与原先一样。这也是为了迷惑别人,表示苏家并不知情。
春心身为人女,却不能为母守孝,心里很有些难受,出苏府时要不是明澜一路拽着她,她真的会哭晕过去。
一连几天她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也没回自己家,就在端王府里为母亲念往生经。
府里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打扰她,就连韩骄子也一样,只是在门口守着。几日之后,她终于从屋里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明澜。如果要对付敬王,又有什么比明澜更合适的?
浩然已经回来,他在家里多日终于查到一些有关火灾的线索,那日起火之时有人看到几个人影往李家抱柴火,那几人的相貌描述的很清楚。
浩然一手好画艺,根据所述画了几张画回来交给明澜。
明澜很是高兴,平日里明琪做事滴水不漏。很少有做错事的时候,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他定会查找证据,禀明皇上,好好参他一本。
他把手下人分成几拨人,有的去道观查红霓死因。有的去西街勘察,那辆破损的马车已经运回苏府,好好研究一下车厢的碎片,总也有所得。
这些事都由明澜着手去办,而春心只管帮他把南门、明焕和陈冷湖联系在一起。
南门早就与明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次帮着方成思翻案,他也帮过忙的,于公于私,他都不会不向着明澜。
听春心说完,他不禁笑起来,“倒没想到你会诚心诚意帮着端王。”
春心叹气,“我为了报仇。”套一句他经常说的话,既然在河边已经湿了鞋,那也没有再捧着鞋当宝贝的道理。还不如所幸完全趟湿了,也好过不干不湿的活着。
她想起一事,问道:“上次你们和常月见面,谈的怎么样了?”
“还好吧,常月还算客气,只是他一直不肯入方家门,想必怨气未尽。”
“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南门摇头,一想起这个他头都疼了,方成思答应让常月认祖归宗,他也甘愿让他继承爵位,为此府里都吵成了一锅粥,可是常月依然不肯与他们和好。
方家能做到这样实属不易了,方夫人得知儿子要让出爵位,不闹了翻天才怪了。春心问道:“你没问他想要什么吗?”
“问了,他没有提,只说以后再说吧。”
总这么拖下去也不是个事,春心便道:“我陪你去见见他吧。”
南门自是高兴,从情意上说,春心比他和常月更深。
“他应该会听你的话的。”
春心咧嘴,听不听就看运气了。
陈冷湖的府第并不很大,不过两三进的院子,春心敲门进去,她是晚上到的,常月已经从翰林院回来,正在府里用餐呢。
见她进来,也不起身,只淡淡道:“吃了吗?”
“没吃。”春心不客气地坐在他对面,不等他吩咐就自顾叫下人添碗添筷。
常月也不理她,只埋头吃饭,等吃完之后,灌了一盏茶才问道:“你来干什么的?”
“别着急。”春心咽了一口饭,这几天她食欲不振,都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吃开了头,才觉饿坏了。
她狠吃了一通,才道:“是南门叫我来的,他要我问你,你到底想怎样才能放弃仇恨?”
常月沉默了,他本来怀着雄心壮志不坏方家誓不罢休的,最好把方家祖业拿到手,可现在人家把爵位祖业都碰到他面前,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春心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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