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的守门人说,小姐换了一身黑衣,背着包裹骑着银鬃马离开的。”
叶轩眉头微蹙:“我先去城门处查一查,只要她还未出城,就好办了!”
花梨哽咽道:“叶大人,您一定要将小姐平安带回来呀!”
叶轩脸色凝重,他取下了墙上的黑色大氅,飞快地跨上了雷龙,扬长而去。
然而依照守城的士兵那里的记录,苏云已经出城。这天大地大,如何找得到她?
“轰隆”一声,暗无星辰的夜空划过一道惊雷!黑压压的乌云在天边翻滚,冷厉的风呼啸着,就像是恶魔的怒吼一般。
叶轩抬头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还有远处刺眼灼亮的闪电。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就如同刀刻一般,他的内心无比焦灼。
眼看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来临。但是苏云究竟去了哪里?
冰凉的雨水打在叶轩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如同一尊雕像一般静静地思考:
守城的士兵说苏云往东北方向去了,那里少有村落,多为山区,她去那里做什么?
他又想起花梨所说,她换上了一身黑衣。为什么要换上黑衣?难道要掩人耳目?还是说……
头顶的天空又划过一道闪电,将整个夜空照亮如同白昼。
叶轩的心中突然灵光一闪,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了骊山上那些无名的墓碑,还有只身一人前往祭奠的苏云。
苏云所去的正是骊山的方向,莫非她又是去那里!
他策马往骊山狂奔而去。
……
苏云跪在墓前,她的头发与衣襟已经完全湿透了。她慢慢抬起头,任由透凉的雨水滴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眼睛里,然后那珍珠般的水珠止不住地从她的眼角滚落,顺着她秀气的脸颊不停往下滴落。分不清究竟是雨,还是泪?
大雨滂沱,电闪雷鸣,狂风卷着雨丝就像是鞭子一样抽在苏云的脸上、身上。
雨水冰冷、刺骨,如同无数根细针一般扎在她娇嫩的肌肤上。
冷,冷到牙齿都在打颤;痛,痛到浑身像在火烧。
但是,如果身体所承受的这些苦、这些痛可以减轻她内心哪怕半分半毫的悲和怨,她宁愿这些苦这些痛来得再猛烈一些。
她曾经告诉自己,只要能够救出姐姐,哪怕受再多的苦再多的难也在所不惜。她曾无数次想象着有一天大仇得报之后,姐姐们该有多高兴多舒畅呢。
可现实是,她心爱的姐姐就近在咫尺,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她却没有办法将她救出来,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受□□、受摧残!
现如今,就算将郑如意救了出来,又能如何?她能开心吗?她甚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快乐,什么是痛苦,她早已是一具麻木的行尸走肉,她早已被那些蛇蝎心肠的人给逼死了。
苏云竟感到如此无能为力。
她对着墓碑重重地磕头:爹,娘,对不起!女儿没有遵守诺言,没有办法将那个美好的郑如意带回来见您们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磕着响头,直到额头都磕出了血,直到眼前一黑。
……
“苏云,苏云!”
谁……谁在叫我?
那个声音低沉、沙哑、浑厚、温柔,异常地熟悉,莫名地让人心动。
苏云觉得头疼欲裂,她的眼皮如同千斤般沉重,她慢慢地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朦胧昏黄的橙色火光。周围黑漆漆的,全是冰冷的岩石。山洞外依旧大雨倾盆,风雨交加。
跳动的火光照耀之下,她看见了一双狭长的眼睛,眼中透着浓浓的忧郁和惆怅,还有点点的亮光,仿佛他的心已经碎成了一片片,他眼里的亮光都是那些碎片发出的光辉。
当他那般深情地、忧伤地望着你的时候,他的眼中似乎也有一团火,像是要将你整个儿吞噬,将你揉进他的心里。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自己的心中建起层层叠叠的堡垒,从不让人靠近,从不让人窥探,从不流露真心。如今他的一个眼神却让这个堡垒轰然倒塌,让她第一次正视自己□□裸的真心。
噢,叶轩!
我难道是在做梦吗?
为什么你总在我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出现呢?你让我怎么再伪装,怎么再防备,怎么再装作无情地把你推开?
他见到她睁开了眼,用一双秋水一般的眸子望着他,他的眼中一下子绽放出又黑又亮的光芒,如同星辰般耀眼。
“你醒了!”
苏云看着他,想起了前世的懵懂情愫,想起了今生的炽热爱意,想起了被囚深宫的姐姐,想起了被陷害致死的父母兄弟。这一切是为什么呢?她多么希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还是有一双宠溺她的父母,有一对疼爱她的姐姐,有一个与她□□的人,有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她依旧可以做那个无忧无虑、内心单纯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披着一层又一层的厚重伪装,铁血冷眼地复仇。
她的眼睛里已闪动着泪光。
他的手轻轻在她额头上一触。他心疼得皱了皱眉。
好烫!
叶轩起身,想去沾湿手帕,放在苏云的额头冷敷。
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一般,她突然坐了起来,抓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掌宽厚,温暖,她怎么舍得松手?
苏云苍白的嘴唇微启,梦呓般地说道:“叶轩,别走!”
叶轩的心抽疼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苏云,她是那样的虚弱、苍白、她的小手冰冷,就像寒冰一样刺痛了他的心,但是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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