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拉着沈容往漱芳阁移去,进了院门,将沈容离开后的事细细地说了。
老太太为了让沈俊来做官,近乎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明知道沈俊来累及了沈俊臣,居然还开口要沈俊臣给沈俊来谋知县一职,想想其行为真真令人寒心。
前世记忆里,没有沈宾谋害沈宏之事,沈宾迫害沈宽的事也未闹出来,而李氏到她前世死前也活得好好儿的。那时候,沈俊臣的确替沈俊来谋到了官职,沈俊来先是做了个从七品的小吏,到她死时,已是正六品的官。
沈俊臣不是老太太所出?看着不像,沈俊臣的容貌骗不了,沈俊臣的下巴、嘴巴与老太太如出一辙,而沈俊臣与沈俊来的眼睛、眉头、额头相似度也很高,若说他们并非亲兄弟,这可能性不大。
沈宛道:“一旦怀疑的种子生了根、发了芽,就会越来越疏远,即便是亲母子,可老太太行事如此偏心,偏二叔不说,还偏宠二房犯了过的孙女,只会让父亲心寒,也会将父亲推得更远,这于我们才更有利。”
怀疑的种子……
今日沈宛便在不动声色间,给沈俊臣的心里埋下了一枚种子。
老太太不就是仗着沈俊臣的“孝心”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可若是行事太过,只会讨嫌。
沈容迭声道:“你自有道理的。我是告诉你,你手头捏着那么多的地契、房契、下人卖身契和银票,往后得搁好了,若再被老太太夺了去,她一旦有了防备,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容易拿回来。还有,你得有个长远打算,置田庄、店铺,如何个置备法都得有个数。昨儿,我让沐风……”她看了一下周围,止住话道:“上阁楼说。”
☆、第86章 贵女训练
到了阁楼,沈容方才从怀里取了地契出来,“张高庄的地契记在你名下,三合镇的地契我想寄到吴大叔名下。昨儿石妈妈问起,我还哄骗她,说你已给吴大叔、石大伯两家脱了奴籍,只私下让吴大叔、石大伯写了卖身契约,官府那边尚未存档……”
沈宛拊掌一拍,恍然明白过来:“我怎没想到这个主意,先让他们私下新写卖身契,再从官府销了奴籍,这样就可以把部分家业记在吴大叔、石大伯名下,可地契、房契捏在我手里,实际上还是我的,但这样又不会被长辈知道,这可真是个好主意。”
沐风看似在沏茶,却注意聆听着沈宛姐妹说话,那主意明明是沈容想出来的,可沈宛说得就像是她的主意一般。
其实,这五姑娘行事要比大姑娘行事得体、沉稳,五姑娘也比大姑娘的心眼多,大姑娘看似才华横溢,沐风觉得,大姑娘远不如五姑娘的。
“必须保守秘密,一旦传扬出去就会惹来麻烦。他们两家新的卖身契,更不能被外人所得,否则一切空谈。”
沈宛面带疑色:“你不相信我?”
沈容反问:“我说相信,那也是骗你。你以前在家乡,被老太太明着逼了多少回,怎么有一有二都是如此,怎不防患于未然?”
沈容到底是怪她大意了!
毕竟,沈容辛苦赚来的银钱可是交给她的。
而她有几千两银子,现在手里拿着的可几乎都是沈容的钱。
沈宛迟疑片刻,从怀里掏出荷包,“你给了我六万两银票,要不……你拿一些自己置办成田庄、店铺?”
“好啊!搀”
她竟然说好啊!
沈宛有些失神,她只是试探沈容,被比自己年幼的妹妹看轻,这让她心里很不好受,既然说出了口,便不能收回来。
“那……你拿一半如何?三万两!”
“好啊!”沈容又说了两个字,顿了片刻,“你舍不得?”
“这原就是你的。”
沈容苦笑,“舍不得就舍不得,竟是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沈宛气恼,取出三万两银票出来,一把塞到沈容手里,“谁说我舍不得?”
沈容打趣道:“还当真了,我逗你玩呢。”又将银票塞到了沈宛手里,“我说几句话你就承不住,往后可如何了得。”
沈宛转怒为笑。
沐风瞧在眼里,心里暗道:五姑娘在人前故意装出一副很财迷的样子,大姑娘在人后是真正的财迷。五姑娘要分一半走,她立时就面露不悦,又面有不舍,任是谁都能看出来。大姑娘并非如外头传的那般德才兼备,才华许有一些,这德行么未必就比五姑娘好,相比之下,五姑娘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敢作敢为。
沈宛将银票收好,“我在京城置一处三进院子,田庄也着实太贵了,一万多两银子,在老家能多置一倍多呢,这里实在太少了。我再置几家店铺,杂货铺、脂粉铺、豆腐铺,这些看似小铺子,但我却是有经验的,就算早前赚得少些,也不至亏损,待时间一长,定能赚钱。”
沈容故作不懂,“姐姐对开铺子有经验,你拿主意就好。”
沈宛又道:“要不我再置处田庄,不用太大的,就一二百亩,交给你试着打点着,再弄两个铺子给你试手,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娘亲就交给我田庄、店铺打理了。”
“我都听姐姐的。”
沈容垂眸。
上帝对人是公平的,关闭了一扇窗,就会开启另一扇窗。这话用在沈宛身上也是如此,沈宛才华横溢,可在处理这些事上,还是略欠了些火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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