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她的心就有一股非常遥远又莫名熟悉的难以抑制的痛。
尤其在今天,知道了女孩还有一个那么欺负她的姐姐。
她舍不得,再叫女孩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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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央回到家的时候,家里正在爆发世纪大战。
沈凡在客厅沙发坐着,一手指着立在他跟前两米处的梁敏雯,近乎咆哮,“你就这么不盼着你妹妹点好?”
而梁之秋也紧锁着眉,坐在沈凡身边不吱声,看起来有种不偏不倚的架势。
大概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屋内的三个人都朝她这边看过来。
沈暮央几乎是一瞬间就看明白了家里的形式。
爸爸知道梁敏雯的污蔑后正处于暴怒阶段,梁敏雯不服气却不敢顶撞爸爸,而梁之秋嘛。
果然还是有点儿脑子的。
没有哭天喊地地去劝爸爸,卖同情。
此时她作为梁敏雯的母亲,爸爸的妻子,必须站在两人中间,才不至于让爸爸把她当作一丘之貉彻底嫌恶看轻,一气之下干脆扫地出门。
她的中立稳固了家中女主人的地位,谨慎又不包庇的形象,这样,至少说明只是梁敏雯的个人问题,而梁敏雯还是个孩子,没教好可以让明事理的妈妈再好好教导。
还有可转圜的余地。
果然。
梁之秋一看见她,原本沉默又凝肃的神色改为歉疚,立刻站起了身,还显得有那么点儿为自己孩子的错误行为无措,相当讨好地轻声唤她,“小央回来了,来来,你爸爸正在教训小雯呢,你也过来,这次是姐姐的错,阿姨没教好孩子,一定得替她向你道个歉。”
“.”
爸爸倒是愣了下,有些尴尬,“小央,过来。”转头又对梁之秋皱着眉,低声喝道,“你道什么歉,孩子的事就得她自己认识到错误,自己承担。”
言语之间虽然是在责备,可明显被梁之秋的隐性服软给软化了态度。
“那不行,孩子是我教的,她犯了错,我一并有责任,我们是这种特殊的重组家庭,原本孩子心理上就有一定缺失,不能再让小央受到家人的这种委屈。”梁之秋态度相当坚决,眉头皱得揪成一团,不容分说的样子。
说的是沈暮央?
不,是梁敏雯,她为梁敏雯的行为找了个相当靠谱的由头。
重组家庭嘛。
孩子心理有缺失嘛。
自然就会做出一些过分却事出有因的过激举动。
但到底,也是个缺少关爱的可怜孩子。
沈暮央还能怎么办?
又哭又闹说自己委屈,抱着爸爸的手臂不松手,非要人给自己讨一个公道回来?
这一对比,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反而还会因为不懂事而陷入劣势。
家长都不会喜欢只会撒泼的孩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眶还是红了,毕竟即使按照真实年龄来算,她也不过大一,成天要面对这样的一对继母继姐,再怎么坚强也是真的会有那么一点儿无助一点儿想要脆弱一下的。
尤其,今天她还收到了来自孟寒学姐那样的善意。
如果,只是面对单纯的无边的恶意,那么只要顶起全部的盔甲就可以,可是.
就像一只孤独的幼兽,在遇到凶狠的对手时,它得卯足了全身的刺,全部的力气去对付它,这样才有一线生机,这种时候它没有资格去懦弱去害怕去难过。
可当它伤痕累累,躲在山洞里自我疗伤时,有了另一只小兽想要保护它,替她舔舐伤口,替她竖起全身的刺来抵御危险,它就会一下子松软下来,不自觉想要依靠对方,感受关怀,任性地也脆弱那么一下下。
沈暮央一步一步那么走过去,也一点一点沉淀下那些此刻不允许出现的情绪。
她望着梁之秋,“阿姨,你不用道歉。”
又继而看向沈凡,“爸爸,这件事在学校已经闹大了,今天有学生会的代表来找我,要替我向学校提出建议,裁决.她的行为。”
沈暮央刻意停顿了那么一下,换用“她”这个代称,而不是往日的“姐姐”。
以此突出显示一个十五岁女孩此刻内心的伤心与纠结。
我都被这样陷害了,但我闹了没?
没有。
但一个小孩再怎么大度,难道此刻还能心无芥蒂地喊对方姐姐?
那肯定不能,心里不定多难受多失落呢。
这一切为了什么?
为了您重组出来的这个破碎家庭,我愿意照顾您的处境,再难过也憋住了情绪。
“我拒绝了,所以这件事应该不会再继续发酵,您不用太忧心。”
沈暮央垂着头,又走近了两步,攥住了沈凡的衣袖,很低的声音,无力又疲惫,“爸爸,我尽力了,我不想打破这个家的和谐,虽然平时我和她之间确实不对付,但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我真的很努力在学习了,我没有做弊,我的成绩都是真的。”
沈凡看着女儿这样的委曲求全,这样的无辜又单纯懂事,心真的疼了,他自然知道女儿没有做弊,今天老师都跟他说的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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