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涓本来不想提,但这毕竟是他妈,他听了这话,忍不住道:“我承认,当初冲动跑出来,我纯属头脑发热,但头脑发热不正说明我喜欢他吗?那不就是心动吗?你说对吧,妈?所以我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难道做错了吗?”
“……”
何湘姿被噎了一下,她不太确定徐涓这么说是故意跟她顶嘴,还是真的困惑,她隐隐觉得是后者,因为徐涓平时惯于敷衍,能用一句话解决的事,绝不多说第二句。
何湘姿道:“你想听我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对错哪能问我?不过,其实做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没人能一辈子不做错事,关键看你错了之后怎么办。”
徐涓问:“怎么办?”
“纠正啊!”何湘姿恨铁不成钢,“你现在给我回来,从今以后乖乖听妈的话,我保证你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不会再出错,至少不会再像上次似的,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出洋相!”
徐涓:“……”
徐涓道了个歉,但没回去。
这是前几天的通话,现在他回想起来,心里有点触动。
他妈说的对,做错了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要及时纠正,任何事情都是这个道理,感情也一样。但他心里隐隐想纠正,想再见见裴聿,却有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态,勇气欠缺。
况且,这条蛇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当天晚上,徐涓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了生病的裴聿。
裴聿穿一身单薄睡衣,脸色苍白病态,对他说:“你不要欺负我,你多喜欢我一点行吗,徐涓?”
不等他回答,忽然转开脸:“算了,你走吧,以后别再见面了。”
“……”
徐涓惊醒时天还没亮,他光脚下床,打开卫生间的灯,在镜子认真打量了一遍自己。
他变了很多,风采不如当初披金戴玉的时候了,但依然是好看的。
以前,他的好看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侵略感,现在被生活狠狠一磋磨,那股神气不知不觉沉淀下来,像一层灰,积在眼底,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这是好事。
徐涓这样想,至少他改掉了许多恶习,不再像以前那样日复一日虚度年华,时而快乐时而空虚了。
他变了这么多,所以不必被自己吓住。
想见裴聿,就去见见吧。
如果人家不想见他,他就单方面地见一下好了,事到如今,让他像上次吵架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地求裴聿回头,他做不出来了。
但不论如何,既然冒出了想见面的念头,最好直接去见,否则等裴聿出国了,留给他的只有遗憾。
……
徐涓做出决定,当天下午就去鸿大了。
他管唐思思要了一张课程表,查到裴聿下午一点半有一堂课,在图书馆二楼的阶梯教室。
据唐思思说,裴聿暂时还未离职,因为学校不批,院里领导劝他三思。
裴聿是怎么思的,唐思思不知道,她只说,最近校内八卦传得沸沸扬扬,就在今天早上,不知从哪儿泄露出的消息,说裴老师是因为失恋才一蹶不振,决定出国疗伤。
这件事传进了本人的耳朵里,没想到,一向不理会流言蜚语的裴聿竟然否认了,并郑重其事地解释了自己想辞职的原因。
“什么原因?”徐涓问。
“官方原因啦。”唐思思道,“他说他自觉才疏学浅,出国进修是应该的,让我们别到处乱讲了。”
“……”
徐涓把车停在校外,步行往学校里走。
鸿大的图书馆是一栋造型独特的建筑,徐涓以前来过几回,今天他特意穿了一身显嫩的衣服,混在学生堆里,乍一看也像大学生。
他跟着下午上课的人流往图书馆走,路上竟然有女生主动跟他搭讪,开口就叫“学长”,问他是哪个专业的,能不能加微信。
“……”
徐涓被逗笑了,感慨小姑娘们真可爱,一个人来搭讪,身后好几个小伙伴叽叽喳喳地围观,像一群小麻雀。
他摇了摇头,义正辞严地拒绝了。正说话呢,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的许多人突然都往一个方向看,徐涓情不自禁和他们一起看过去,只见通往图书馆的大路上,突然开过一辆车。
由于路上行人很多,车开得慢,它慢慢地停在了图书馆楼下,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正是裴聿。
“中文系的裴老师。”徐涓听见旁边的一只小麻雀说,“那是副院长的车吧?裴老师到底会不会离职呀?要是真走了,怪可惜了。”
另一只道:“可惜什么啊?走不走都跟我们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帅哥养眼,裴老师使我双目明亮,背单词都更有劲了。”
徐涓:“……”
他笑了笑,目光落到裴聿身上,笑容便渐渐变淡了。
裴聿一如既往西装革履,远远看着,头发似乎剪短了一些,气质也有变化,没那么冷漠锐利了,但也不是亲切,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徐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受感情影响,容易多想,他觉得裴聿似乎有点虚弱。
——病还没好吗?
徐涓没走近。
裴聿也没看见他。
图书馆楼下人太多了,裴聿是风云人物,学校里大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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