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笑梨注视着她瘦削的背影,心情沉重。
木枕溪到晚上九点才醒,入目皆是雪白,头顶的白炽灯晃人眼睛。她眯了眯眼,视线里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守在床头,木枕溪睫羽轻颤,嘴唇动了动,开口:“肖……”
“你可算是醒了,饿不饿?”那个人出了声,是和肖瑾截然不同的明亮音色。
木枕溪闭上嘴,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是殷笑梨,笑了下,虚弱道:“……饿。”
“医生说你差不多这个时候会醒,我给你买了粥,十全大补粥,我闻了闻,可太香了。”殷笑梨接着将她的病床摇起来,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木枕溪环视病房,心不在焉地问:“谁送我来的医院?”
殷笑梨说:“一个我不认识的人,说是在路边看到你晕倒了,就打120送你过来了。”
木枕溪怔了下,似乎对这个答案有点意外,那一丝隐秘的失落从心尖跃起便消失了,她说:“那你有没有帮我谢过人家?”
殷笑梨怕自己演技不合格,低着头帮她开保温桶的盖子,笑着说:“当然谢了,我还想给人家钱呢,可惜人没要,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木枕溪低低的声音应:“嗯。”
她垂下眼帘,看向自己搭在被面上的右手,恍惚心想:是做梦吗?
殷笑梨把粥放在小桌板上,木枕溪睡饱了一觉好多了,就是因为中午刚吐了口血,心口部位有一点刺痛感,也不怎么疼,自己拿着勺子舀粥喝。
殷笑梨坐在旁边玩手机。
等木枕溪喝得差不多了,她站起来收拾,然后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往上一坐,肃下神色,木枕溪不等她开口,先语气真诚地自我反省道:“我错了,我不该夜以继日地加班,把身体弄垮,以后再也不会了。”
殷笑梨:“你!”
木枕溪说:“我想睡觉了。”
殷笑梨还能说什么,她还能拦着不成?
最后憋不住还是数落了两句:“身体是你自己的,这么大个人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吗?”
木枕溪双手合十,讨好地笑着赔罪:“明白。”
殷笑梨问:“你睡吧,要我给你关灯吗?”
木枕溪说:“关吧。”
灯光彻底暗下来。
殷笑梨躺到了旁边的家属陪护床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木枕溪打电话给总监请假,总监听说她住院了,表达了关心,中午还特地过来了一趟,带了花和果篮,还有一大保温桶的甲鱼汤,非常隆重的样子。
木枕溪不好意思道:“没什么大碍,下午就出院了。”
总监笑着说:“你这叫工伤,我是应该的,不然叫苛待员工。”
殷笑梨中午下班赶过来,房间里充满了甲鱼汤的香气,再一眼看到了坐在木枕溪床头,穿着职业套装,成熟端庄的女人,一个挑眉,朝木枕溪使眼色。
木枕溪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介绍道:“这是我上司,过来看我的,张总。”
张总站起来,和殷笑梨握了握手:“你好,张寒夏。”
殷笑梨说:“你好,我是殷笑梨,她的朋友。”
张寒夏说:“辛苦了。”
殷笑梨人j-i,ng似的,马上看出来这位热情的张总对木枕溪有意思,慰问员工这一整套未免也太亲热了点。扫了一圈,哪哪儿都不错。
张总走了。
殷笑梨啧啧两声:“这个张总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木枕溪说:“你少掺和。”
殷笑梨看她这个反应,就明白她知道,继续啧道:“质量挺高的。”
木枕溪瞪她:“我没兴趣。”
她先前不确定,张总监和她平时都是公事交流,偶尔聚餐也是全部门一起,没有聊过私人话题,这次病房,示好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殷笑梨道:“我知道你没兴趣,我这不就开个玩笑嘛。”她止住了话题,往保温桶看了眼,又扬了扬自己手上的,惋惜地说,“我这乌j-i汤白带了?”
木枕溪朝柜子努了努嘴:“怎么就白带了?留着我晚上回家喝。”
殷笑梨又啧了一声,乐了。
接着聊到她的烫伤,木枕溪言辞含糊带了过去,但是这个伤的位置比较不巧,木枕溪一个人上不了后背的药,殷笑梨主动请缨道:“我去你家住几天?最近好像不用出差。”
木枕溪答应了。
下午,殷笑梨要上班,木枕溪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打车回家。
五点的时候,张总监给她发了条消息:【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木枕溪打字回复:【我对象在家做好晚餐了,下回吧】
那边过了五分钟回过来:【好,注意休息,不用急着回来上班】
殷笑梨回来听说张总的主动出击就这么被扼杀在摇篮里,假模假样地同情了一把,说:“好惨啊,说不定人现在在家嘤嘤哭泣呢。”
木枕溪往她嘴里塞了个剥好的橘子。
殷笑梨两边腮帮子鼓起来,唔唔唔地把橘子消化了,说:“办公室恋情确实不好,万一闹掰了,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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