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神多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啸,才将人拉回当下。
南宫霁叹息了声,返身走回马前,谓那人道:“官家不愿随臣走,臣自不敢勉强,这便先回去,让人来接您。”言罢,果真翻身上马。回头又似随口道:“官家千万留神,不要往那草丛处去,还有石头上,水潭边,此些皆是毒蛇出没之处!”
见他要走,越凌本已无措,再一听这“蛇”字,脸色即刻由红转白,身子都似僵住了,阵阵寒意由后背升起,竟有些站立不稳。南宫霁本意只为吓他一吓,好教他随自己走,不料看他竟似摇摇欲坠,慌忙下马去扶。
孰料那人却还嘴硬,直教他走!不知为何,看着他此刻的倔强样,南宫霁心中却似有何物蠢蠢欲动!鬼使神差般伸手将人扣进怀里,低头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世间顿时清净了!耳侧,只余山那边轰鸣而过的瀑布,与穿林风的呜呜声。
许久,缓缓抬头,看着一脸迷茫的少年,温柔一笑:“从前之事,便莫计较了,可好?”
那人却似尚未回神,只怔怔看着他。
清风拂过,吹走了余散在山间的水雾,阳光更好了。
这一日狩猎,赫留宗旻收获虽不算丰,却也好过南宫霁,不过此也并非坏事,至少今后不用总惦念那一箭之失了。
倒是南宫霁先前s,he下的那只火狐,或因当时分心,竟未伤及它要害,当下正蜷缩在笼中,小声呜咽。越凌见了不忍,命将之放生,却教南宫霁拦下!
越凌蹙眉:“你还舍不得?”
南宫霁摇头:“它中了我一箭,伤的不轻,若现下将它放了,恐活不过今晚!因是官家若欲放之,还须先疗其伤。”
越凌略一忖,点头道:“也好!然既是你伤了它,那这治伤之事便还交于你罢。”
当着众人面,南宫霁虽略觉难堪,却也只得领旨!心中暗道这或便是“冤有头债有主”罢,狩猎不成反要给猎物治伤,果真是闻所未闻!再思来,孰教自己一时心软呢?况且这也算功德一件罢。遂也不多理会靳太子的冷嘲热讽,顾自拎着笼子寻太医去了。
幸好未伤着肺腑心肝,修养了十数日,那小畜生便又活蹦乱跳了。选了个吉日,南宫霁拎着笼子,大摇大摆进宫复旨。孰料才进内殿便教赶了出来,自然,一道教扔出的,还有他的狐狸!犹听得官家在内怒斥:“南宫霁,你未曾生鼻子么?”
拍了拍身上的灰,小心放下笼子,找了个宫人守着,又昂首进了内殿,从容奏道:“陛下有言,只教臣治好这小畜生,又没教祛掉它的狐s_ao!况且今日入宫前,臣已替之沐浴过,还教了它两样小戏法,孰料官家不喜,看来臣这功夫是白费了!”
话音方落,便见有何物飞将过来,只可惜偏了些,落在脚边---是个香炉盖!头上传来越凌的怒喝声:“你怎不闻闻你身上?!这些时日,难道你与之吃住皆在一处?”
那人正色道:“正是!陛下有旨命臣好生照看之,臣怎敢怠慢?莫说吃住,便是沐浴,实也在一处。。。”言未罢,又是何物坠地之声!
终了,这一人一狐还是难免教驱赶出宫的命运!
官家心善,小狐狸得了恩赦,被许放归山林!而这送狐归山之任,自还落到南宫霁身上。
寻了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南宫霁一早打点好,便去山中放生。
清晨,凉风习习,骑马缓行,倒尚不觉炎热,然随着日头高升,便有些难耐了。走到一处茶肆,南宫霁便吩咐下马歇脚。
茶肆里原已坐了几桌客人,却是出奇安静,丝毫不闻喧哗。再细看在座之人,几乎一律黑衫皂靴,乃侍从打扮。
心思一动,南宫霁将目光投向里间,果见一蓝衣少年正独坐轻摇折扇!当下目光相触,少年浅然一笑,却令南宫霁后背一阵发凉。。。
小狐狸一步三回头,终是隐入深林。
南宫霁拭了拭额上的汗,炎炎夏日,入山放生果是苦差。怪也怪给那小畜生补得太过,此刻竟不舍得走,只在山下绕圈,方才放了,片刻却又现身跟前,教人好不头痛。不得已将之带入密林放生,许是到此处它方想起自己的身份,亦或巢x,ue已近,才恋恋不舍离去。
似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笑谓身边少年道:“臣的职责已尽,官家可放心了?”
山林中的暑气,加之一路的颠簸,却未打消当朝天子野游的兴致!当下笑道:“甚好!那便上山罢。”这口气,不似一朝天子,倒似偶尔得以出游撒欢的小儿。
终于攀上南峰。行了一路,甚觉疲乏,南宫霁在岩石上寻了块干净处,欲休憩一阵。越凌望着这大石,却似踌躇。
南宫霁劝道:“荒郊野处,官家将就些罢。”见他依旧迟疑,以为是顾念那些繁文缛节,便也不再勉强,但自坐了。
越凌见此,竟似有些吃惊,吞吐道:“此处。。。万一有蛇。。。”
南宫霁倏忽明白过来--一度著蛇咬,怕见断井索!难怪今日一路都要避开杂草从生处!也怪当日吓他太甚,殊不知自那日后,官家乃连做了几夜噩梦,如今可谓杯弓蛇影了。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遂笑道:“山间有蛇不假,然而蛇素来喜s-hi,也怕人,此处干燥,官家不必忧心。”
越凌闻之,似犹信犹疑。南宫霁便索性躺到那石上,作出惬意之状。越凌观望许久,才终似下定决心,小心挪到他身旁。南宫霁怕他又反悔,一把将他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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