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来,颜三郎也果真风雅之士,在那依山傍水的静谧处,竟还置有如此清雅一小宅!恰金桂飘香时节,偶来花下伴月小酌,确是美事。
又是个良夜。
酒过三巡,南宫霁忽而拍案笑起。
颜润奇问何故。
闻其曰:“今日得弟相邀,张令其那厮一整日皆在耳畔叨念,阻我前来,愚兄还着实为难了一阵,当下看来,今日若果真听了他,岂非懊悔不及?!”
颜润面色一滞,眼中似有何物闪过,然转瞬又笑意如常,举杯道:“令其乃是护主心切,说来你我也确是尴尬,弟今日虽诚意相邀,心下却难免存些忐忑,然兄坦然赴约,着实令弟欣喜!”
南宫霁已有了三分醉意,摇晃着起身,道:“你我亲近,还言甚顾忌,既诚意相邀,今日便不醉不归!”言罢举杯一饮而尽。复坐下,又道:“且说来,吾倒无妨,乃是三郎,与我走这般近,果真不怕你家殿下急恼?”
颜润知他酒后之言,全做打趣,然依旧挥退一干婢子,才道:“实则,大王私下并非心胸狭隘之辈,仅是心气高傲些罢了!再说,大王尚年青,若偶有与兄为难,想必也是受人蛊惑,兄本心胸宽广之人,又何必耿耿于怀?”
南宫霁苦笑:“如今并非我不肯退让,而是。。。哎,罢了,且不瞒你,今日实是愚兄生辰,又难得良宵好度,说那些作甚。”
颜润抚掌:“这倒巧了,今日九月初二,竟是兄之生辰!殊不知弟之生辰乃是八月初二,整整相隔一月!兄怎不早言?弟竟连份生辰礼也未尝备下,着实失礼!”
南宫霁挥手笑道:“何须费那事,你若有心,那一身绝技,今夜但施展些教愚兄一开眼界便好?”
颜润笑道:“此是应当!小弟这便献丑了。”
颜润的琴与琵琶,南宫霁已见识过,确是j-i,ng湛,至于最后一绝,亦是教坊间传得出神入化的舞绾,但只听闻,据言自他被豫王收在身侧,便绝少在外献技,南宫霁因而尤觉新奇。
乐声起,那人一袭紫衫而至,翩然似落九天,已然好个惊才风逸!谓他长袖善舞,乃飞袂拂云雨。果真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柔处不堪婀娜,炫起影婆娑。一曲向终时,凌空一跃,竟似要逐飞鸿去。
一曲罢,南宫霁鼓掌大赞:“花念一曲,果然倾国!”
那人一笑莞尔:“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言罢二人皆大笑,又挽手入席。
这一夜,三更恐是不能归。
酒酣耳热,南宫霁却有些人事不省了。因已是下半夜,又未带近从,颜润便留其在府上歇了,且将两个马夫打发去而已。
酒筵已散,院中惟余一抹孤影花前月下,徘徊不去。良久,似出一声轻叹,缓步踱入内室。
榻上之人睡意正酣,开门闭门,甚待那紫色身影踱至榻前,也全然不知。
昏黄的烛光下,入内之人一脸戚色,躬身朝榻上作了一揖,自语般喃喃:“弟悔不该当初不听人言,一意孤行,尤今果真害人害己!既为此不耻之事,也惟以命抵之,望兄见谅!”
言罢拔下头上的碧玉簪,披散长发,又扯开胸前衣襟,露出玉璧般的胸膛。。。
微一闭目,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把匕首,作势便往心口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破20w了吧?!
第74章 陷害
千钧一发之际,原本酣睡之人却忽而跃起,一把制住了那正欲自残的手。
颜润一惊,倏忽睁眼,失色道:“南宫兄,你、你竟。。。!”
那人扬眉一笑,意气风发,眼中已看不出丝毫酒意:“张令其那厮虽聒噪,然有时逆耳良言还须得一听!贤弟这是何至于?”
鸟雀开鸣,东边的天色已然泛白,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南宫府的车马已静候在外。
望了眼那呆坐之人,南宫霁叹了声:“豫王今日出此举,可见于三郎并无情义可言!三郎并非贪慕权势之人,所谓良禽择木而栖,天下之大,你又何必定要傍他身侧?”
那人恻然一笑:“多谢南宫兄提点,然而大王并非要我死,是颜润自以为无颜存活世上!当下事既败,更是愧对大王,待天明吾便回宫向大王请罪。当下也只叹与兄相交一场,可惜寥寥数日这情分便要断绝了!”
南宫霁看着眼前这木然而又决绝之人,心下无限惋惜,却也只得道了句“珍重”,便径自出门去了。
方跨出院门,便见一黑影扑将上来,倒是将南宫霁惊得后退数步!定睛一瞧,竟是张令其!乃笑骂了句:“你这厮,作甚乱窜,似个野猫般,惊了吾一跳!”
但见家主平安无事,令其这才放下那颗悬了一宿的心,笑道:“龙潭虎x,ue郎君今夜也已闯过了,却还怕甚野猫子!”
南宫霁叹了气:“过是过了,然甚险!”一挥手,“罢了,路上再说罢。”
听闻豫王竟命颜润以自残之法陷害家主,令其自惊出一身冷汗,连叹凶险。
南宫霁苦笑:“若他得逞,此刻吾不定便已是在押往大理寺的囚车上了!”
令其忿然:“可恨那颜三郎,人前倒还似个正义君子,却不料私下这般不齿!”
南宫霁摇了摇头:“他也是个可怜人,只身不由己罢了!吾当下尚忧心,他回宫吉凶难测。”
令其无奈道:“郎君果然菩萨心肠,自己方才脱险,却已在为他人忧虑了!”言虽如此,然一转言,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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