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姬轲无比确定,自己是被爱着并且依靠着的。
作者有话要说:不成文的规定,甜虐必有夹杂,要烘托不是吗~
☆、越南外一篇
青色的天泛着些阴冷,湿气异常的重,城中街头巷尾没有往日的喧闹,透着压抑的安静。
将军府门前素白的绫缎与灯笼,引得行人侧目驻足,最终叹了口气才继续前进。
“哎,又是一个年轻的将军。”
“听说,这位将军生前与前两年故去的丞相是好友。”
“可惜了…”
“吱呀——”一声,大门被推开,引门的小童看了看门外站着的人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将人带进去。
景瑶拉了一把跟在后面姬函,目光投向了对着庭院的正堂。
雕木的桌上摆着一个黑色牌,桌下一个漆铜盆中还未燃尽的黄纸翻卷着空气,掀起飞扬的粉尘。
跪在地上的女子闻声回头,憔悴清瘦的素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唇瓣干裂像是长久未进米水的模样。
“是你们。”
喑哑的嗓子听着就让人心疼。
景瑶匆匆几步上前,同跪在一侧,轻轻拥住虚弱的越南。
“对不起,他……还是没找到。”
姬函攥紧了手心,人是他亲自送出去的,亲手丢的,到最后却连一具完整的尸身都没有找到,整个战场犹如未经清扫的修罗场,漫天血污,遍地残尸,就连空气中都是淡淡咸腥与血锈味。
“是吗?”轻的宛如叹息,越南抬起眼帘看着台上的灵牌。
“我们先做一个衣冠冢吧?”
越南摇了摇头:“不了,寻不回来也罢,还能留个念想,说不定还活着。”
毒蛇猛兽,恶劣的气候,如狼似虎的敌人,他当真还能活下来?恐怕也没有人相信。衣冠冢只不过是给个凭吊,真要说起来越南更情愿将那几件衣物留在身边。
生前的光辉空余了野草繁芜杂生,有多少人还会去记得这抔黄土下的热血。
或许应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咒,须得用百年千年青山荒冢的孤寂来偿还。
越南回过神来说:“你不也没给他安置个坟冢吗?”
姬函看着灵牌上一行清秀的字体,有些恍惚。
不止一次梦到那人来到自己梦里,笑着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替他立碑,如今在下面连个名头都没有。
只有他自己清楚,要是真的刻上了那些字,就好像亲手宣判了那人的死刑,一想到这里就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因为我太自私。”
越南站起身,抚过那个灵位,温柔的像是在抚摸心爱人的身子。
“帮我一个忙行吗?”
景瑶看了看姬函,又看了看越南。
“你说,但凡我能做到的。”
越南看着那一行亲手写上的字,眼睛发疼但流不出泪:“带我去他战死的地方,我想余生伴着他的亡魂。”
“不行。”姬函想也没想就断然道,且不说现在越南作为遗孀想要离开需要皇上批准,单是那边陲的凄苦日子也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忍受的。
“我怕他迷了路,一个人留在那荒凉的地方。”越南转头恳求着看姬函,“那里有我孩子父亲流过的血,是他最后倒下的地方,难道连这个愿望你都要拒绝吗?”
景瑶睁大双目:“你有孩子了?”
“当时没和他说,想着等他回来好让他惊喜,谁知道却是再也没机会亲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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