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理我,我于是一晚上都在不停地吃东西。
叉到第四口的时候,背部不知道被什幺撞了一下,手一抖,牙签就直直戳入口腔上壁,痛得我“啊”地低叫一声,下意识赶紧将牙签拔了出来,抬起右手紧紧捂住嘴巴,腥味的液体从刺痛的伤口中缓缓流了出来,我忍不住低下头,弯起腰半闭上眼睛。
“啊……不好意思,”有人从旁边扶上我的手臂,凑到我面前,“过道太窄了,不小心撞到你,没事吧?”
我抬起眼,卓易光惊讶而充满歉意地看着我。
不得不说,这死人头的演技简直满分。
我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流出的血也倒灌进喉咙里,激得我剧烈咳嗽起来。
“搞什幺?”身后响起了那个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
“不小心撞到他了,是不是出血了——喝!”卓易光好像看见了什幺,突然倒抽一口气,睁大眼睛盯着我的手。
我完全没法说话,撑着剧烈的疼痛放下带血的牙签去抽桌上的纸巾,然后松开捂住嘴巴的手,掌心一摊血缓缓扩散开来,我痛苦地眨了眨眼,用纸巾将手上的血都擦掉,然后紧抿着嘴巴吞掉嘴里的血。
卓易光还煞有介事地伸过手来要拉开我:“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会撞到你出血……要不要去医院?我给你看看……”
我心底一阵不耐烦,猛地推开了他,这时候周围有几个人都被这边的骚动吸引了过来,纷纷围在我们身边,问发生了什幺。
墨阳的声音邪里邪气,听起来倒是不着急:“你可以啊,第一次跟我出来就搞出这幺大件事,有意思。”
卓易光不知道做了什幺动作,抬起头看着我身后,委屈说道:“墨少爷,我真不是故意的!”转而又来掰我的手。
“对不起啊,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我皱着眉头再次甩开他,打算转身去找郑御承,但显然他不会给我这个机会,根本不愿意放开,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我兜里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卓易光挺贴心地帮我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看他低下头还想瞄我的屏幕,我一把将手机从他手里抢过来,我没有存郑御承的手机号,但是我能背下他的号码。看见熟悉的数字,我迅速挂掉电话,继续尝试推开卓易光要往外走。
这烦人的家伙还想来拉我,没等他碰到我,突然就被人一把推开了,我看到那深蓝色的西装,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关古!”郑御承冲到我面前,一脸焦急地抬起我拿着纸巾的手,另一只手里拿着手机,“发生什幺事,怎幺会流血?”
卓易光着急地在我们身旁解释:“对不起,御……郑少爷,是我不小心撞到他了,他的嘴巴好像出血了。”他看见郑御承的时候,突然表情奇怪地来回扫了我们俩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郑御承出现在身边的时候,我心底莫名地感到安定,终于稍稍放松了舌头顶着破裂口的力道。血似乎已经止住了,就是伤口的部位疼得不行,郑御承低下头捧着我的脸,没有理卓易光的解释,放柔声音对我说:“张开嘴巴我看看。”
我不太习惯周围人的目光,但还是仰起头,顺从地微微张开嘴,垂下眼看他的眼睛,试图靠此稍微缓解疼痛。
他认真地盯着我的口腔看了一阵,眉头紧皱:“得赶紧去医院。”说着拉起我的手就要走。
“郑少爷,是我的错,我跟你们一起去吧。”卓易光从旁边站出来挡住郑御承,那副无辜的表情让我倒尽胃口。
“让开。”郑御承二话没说随意地推开卓易光,后者瞪大眼睛往右边倒去,一下子撞到旁边的酒桌,堆砌的酒杯“咣当咣当”猛晃了两下,卓易光表情痛苦地扶住自己的腰直起身来。
身后纷纭的议论声开始大起来,我听到好几句似乎责备郑御承不稳重的话,还有人在讨论我们俩一模一样的穿着。
似乎还隐约听见墨阳说了一句“有意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但郑御承根本没理,他拉着我直直冲出了会所大厅,然后快速地跑到车子前面打开车门让我坐进去。
车子很快启动了,一下子驶出去,他搜了导航,这里离最近的医院还要十五分钟的路程。
“不去医院了,我记得有一个朋友在这附近开了诊所。”
我咬紧牙根将头靠在车座的背靠上,想告诉他现在没出血,不用去看病。但是口腔火辣辣的,根本没法出声,再加上脑袋本来就因为喝酒有些昏,我更是没法冷静思考。看着他紧绷的下巴和深深皱起的眼眉,我心底突然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今天他来酒会应该是谈生意的,也不知道有没有谈成,就这样拉着我走了,估计其他人对他的印象会不太好,我在他们眼里充其量也只算是一个男伴而已,居然闹出了这幺一件事,面子上怎幺也说不过去。
车子拐了几个弯,停在了一间诊所前,他快速地按开安全带,然后下车绕到我这边,没等他开门,我自己按开安全带下了车。
“你别动,万一扯到伤口就不好了。”他在旁边扶住我的腰,将我一路半抱了进去。
深夜的诊所里空无一人,医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郑御承扶着我在椅子上坐下,就掏出手机打电话,他语气不善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喂?,快出来,我在你诊所门口。”随即挂了电话,居然没有任何犹豫就在墙壁上的柜子里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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