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怕是彼此都要失了颜面。”
他这是冠冕堂皇的胁迫,杨玳咬了咬牙,他在病卧之中被围困到现在,已有些支撑不住了,他低低笑着,退后了两步:“好……”
“慢着!”一旁的祁连阳忽然昂起头道,“卜云子是我请来的,是我请他行巫蛊之术,一切事情王爷皆不知晓,你们尽管带我去堂下与他对质便是!”
“祁连!”杨玳骤然变色,厉声喊道。
“主子,”祁连阳向他笑了笑,面容却十分悲伤,“属下对不住你,给你惹了大祸。”
他这话中之意,显然是说自己办事不利,连累了主子,杨玳听了,不由得心中大痛。
然而其余众人皆迟疑了起来,他们大张旗鼓来此,显然不只是为了拿下穆王的一个奴仆。这场争斗已是有进无退,你死我活,谁也不愿这样轻易地退去。
只听一声冷笑,却是杨玦发出,他阴阳怪气地道:“好啊,大哥养的好狗,真是忠心耿耿。”说着,抓过侍从腰间长刀,扬手便拔出了刀鞘。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杨玳睚呲欲裂,他惊道:“住手!”
然而来不及了,杨玦手中的刀刃已尽没入祁连阳胸前,杨玳疯了一样扑上去,接住了侍从倒下的身躯。祁连阳口鼻中都溢出鲜血,他气息微弱地看着杨玳,艰难地道:“主子,往后……不能护你了……”
他明亮的瞳孔终于灰败了下去,杨玳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身体里有什么被抽空了。他没有哀嚎,也没有流泪,只是胸腔痛得厉害,让他整个人都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小的时候,看着巴勒被父亲下令杀死,也是这样的痛苦。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再不会体会到这种苦痛,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最终什么都保不住。
杨玦低头看向长兄,终于狠声笑了出来:“原来大哥你也会为别人露出这种痛苦之色啊,我不过杀了你的走狗,你就这样难过,可曾想过当年你就是这样杀了我的亲舅舅!”
杨玳忽然抬起头来,他眸色血红,其中杀意让杨玦不寒而栗。他稍稍一怔,很快就收敛了怯色:“大哥,你若是心中有什么不甘或是怨恨,就留着到宗正寺的大狱里好好品味吧,这穆王之位,你终要还给我了。”
杨玳唇角动了动,竟咬着牙笑了:“老三,你可真蠢,你怎么就不想想,杨解和杨燧为何要帮你从我手中夺位,他们不过是觉得你是个好操控的傀儡罢了,从今往后,穆王府是要毁在你手里了。”
他这样对皇帝和雍王直呼名讳,已是大逆不道,然而杨玦却没有顾得上理论这些,他被这话重重地刺痛了,恼怒地向左右喝道:“把他带下去。”
“府中搜出了诅咒皇上的巫偶?”卫长轩显然是吃了一惊,“杨玳诅咒皇帝做什么,他素来对皇帝倨傲不恭,我看皇帝对他是又恨又怕,要诅咒也是皇帝诅咒他吧。”
方明摇头摆手地示意他小点声:“我也是从前院听来的,从昨天开始府里就乱成了一团,抓了好些人走。现在三公子回来了,虽然还未受封,但看样子是要由他来继承王位了。”
“反正谁当穆王都跟我没关系,”卫长轩摇了摇头,“三公子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竟能除了杨玳,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方明挠了挠头,似乎也发现了王位更迭跟自己关系不大,他看向屋子的方向:“公子还没起身吗?”
“嗯,让他多睡一会,”卫长轩迟疑了一下,“他昨晚又做噩梦了。”
自那日之后,杨琰偶尔还是会在噩梦中被惊醒,卫长轩都默默看在了眼里。他从没开口问过杨琰那噩梦的内容,可他知道大部分都跟自己有关,因为杨琰醒了之后会轻轻地伸手来摸他的脸,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活着。
午后,窗外扑啦啦响起翅膀扇动的声响,杨琰立在窗前,不知在想些什么,互听一个清润的声音隔着窗响起道:“这院里的鸽子喂养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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