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伤口,蹲下身痛苦地喘着粗气。
福临向前走了几步,隔着王嘉俊不远,冷冷地笑了一声,对他问道:“是何人派你来行刺朕的?”
王嘉俊丝毫不做声,面对福临的问话置若罔闻,福临倒也不恼,继续问道:“是朱慈烺?”
王嘉俊一听到这名字,马上抬起头对着福临怒道:“太子的名讳,也岂是你这莽撞鞑子口中可以直呼的?”
鞑子,是汉人对我们女真人的蔑称,众人听到这两字都愤慨不已,有几个胆子稍大的贝勒冲到前面对福临禀道:“皇上,这刺客辱没我们……”
还没等他们讲完,福临已经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再说下去。他走上前拨开了众护卫们架在王嘉俊脖子上的剑,俯下身冷言道:“看你的反映,朕已猜到是他,怎么?他还没有死?”
王嘉俊狠狠地朝着福临啐了一口:“鞑子也妄称帝?真真是笑话!”
福临伸出手猛然扼住王嘉俊的喉咙,眯着眼睛说道:“那你就给朕看清楚了,这紫禁城里,还是不是你那姓朱的主儿?!”
王嘉俊气噎着回他道:“紫禁城乃是我大明成祖兴建于燕都,如今受你满清鞑子践踏,苍天若是有眼,他日终究会看着我大明太子重登皇位、驱你女真全族!”
福临的眼里因为王嘉俊的这番话而掠过冰冷的怒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松开手冷笑了一声道:“终究是逞口舌之快。”
说罢,他对身侧的侍卫军吩咐道:“把他押下去,叫太医照看好伤口,确保他的安全。”
侍卫军们领命,刚想把他押走,我猛然从座位上离开,冲到王嘉俊的面前,拽着他的衣领口,问道:“馥瑶呢?!你把馥瑶藏哪里去了?!”
王嘉俊惊愕地抬起头望着我,却发现他眼前之人十分的陌生。他见我时,我尚年幼,这些年容貌变化大,也使得他已经完全认不出我。
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领口不肯放开,见他不答话,又问了一遍道:“左馥瑶!左馥瑶她去了哪里?!”
他别过头,嘴角还在淌着血,眼里的戾气也渐渐退去,我仔细看着他,额间皱纹横生,眼神涣散而无神,鬓角也已泛白,这些年,他苍老了许多。
“此人我并不知晓。”他冷冷地回我道。
我松开紧攥着他衣领的手,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半跪在地上狼狈的他,故作平静地讽刺说道:“对呵,她本是我爱新觉罗家的福晋,你又怎会知晓?我……问错了人。”
他依旧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直到侍卫军们押着他起身,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我问道:“我似乎记得你。”
我背过身去,回他道:“几年前,左馥瑶为了救我,被埋在了京城北侧的洪石流内。这些年,我都尚存一丝希望……”
我听到他突然冷笑一声说道:“你还存着什么希望?馥瑶那日夜里便已然去了。东莪格格,没有你,左馥瑶不会死。”
没有你,左馥瑶不会死。
像是一道失色的闪电,向我直劈而来。
——那个冰冷的夜晚又突然如恐愕的梦靥,清晰而真实地回忆在脑海里,被埋在泥石流里年轻的女子,为了救我而葬送了她年仅二十余岁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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