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翔英轻盈地一闪到办公桌那边,顺手抓起墨水瓶,闪电般向他脸上打去。两人只有一桌之隔,他又伸着身子想够她,墨水瓶子恰好砸到他脸上。蓝墨水撒了他一脸,流了一脖子。他既要复仇,又要猎色,仍然追逐纠缠。文翔英看着“恶鬼”的蓝脸好像小人书上的“小鬼儿”,不禁笑了。可是这一笑,足值“千金”,百倍地增加了“恶鬼”的兽性。他摸一把脸,围着桌子紧追翔英。翔英估计拉亮灯,挨了一墨水瓶该跑走了,可是这小子却色胆包天纠缠不舍,腾地激起了她的怒火。她迎上去,挥拳踢腿,掌劈拳砸,要他吃点苦头。但“恶鬼”并非等闲之辈。他一看俊姑娘给他来“武”的,便立刻以“武”相迎。你来我往,我退你进,辗转腾挪,招架起来。文翔英万万没料到这个“魔鬼”的武功竟如些高强。经过几番较量,要想擒住他那是不可能的。拼打时间长了,说不定会吃他的亏。保卫科的人行动太慢了。她只得使出浑身解数和歹徒周旋。两人围着桌子团团转。
文翔英想到,不能老在自己屋里和他打。应把他引出去。
她急挥两拳,又翻两脚,一跃跑出门外,回身带上门。却不料有人抱住她的后腰。文翔英猛一惊,随之一肘向后一戳,王二歪的右胸,好像铁棍重重戳了一下,哎吆一声,蹲在地上。
“魔鬼”在屋内拽门,文翔英在外边拽门,啪,她把拉手拽下来。唰,门被拉开。嗖!“魔鬼”从屋里蹿出来,又扑向翔英。
就在这时保卫科四人赶到,楼上的“丑小鸭”、李良、“洋秀才”也跑下来。
“魔鬼”一看不妙,撒腿就跑。二歪也顾不得胸疼,苍惶往楼下蹿去。二楼打开了灯,人也随着追了去。“魔鬼”和二歪前头跑,这一伙后头追。
保卫科四个人,李良,“丑小鸭”和“洋秀才”,有的拿铁锨,有的拿木棒,有的拿墩布,团团把两个歹徒包围在大门口处。但是谁也奈何不了他们。保卫科的两个悍壮的小伙子刚上前,就被一掌一个推了仰背脚。文翔英急了,她一个箭步从侧面上去。用手掌在他胳膊上猛击一下,“魔鬼”嗷一声,胳膊搭拉下来,悠搭悠搭,折断了。人们合围上前扭他,反被他连踢倒三人。文翔英跑过去,旋风般和他周旋。大家也用各自的武器向他进攻。那“魔鬼”旋腿扫踢,煞是了得。为了尽快脱身,摆脱众人围剿,出手特别狠毒,他腾空跳起,打个旋,一脚向翔英前胸踹去。翔英急忙蹲身躲过。随手从“洋秀才”手中夺过铁锨,向“魔鬼”小腿劈去。“魔鬼”紧躲慢闪,不偏不倚,还是击中了他的踝子骨。他啊呀一声,歪个趔趄,蹲在地上。众人扑上去,把他和二歪捆了个雁别翅,押进保卫科……
第74章风雪迷漫欲断魂
惨白的云,把天絮得厚厚的。凛冽的北风,在空旷、荒寂、静穆的原野上呼啸。路旁的枯草,被寒风扬起,漫天打旋。前边的土坡上,有一新坟。纸扎的白色魂幡,前仰后合,好像忉怛欲绝哭悼亡魂。
天,开始飘雪了。
云英在寒冷的旷野小路上踽踽独行。走一阵,停下来,回头望望。离杨家寨越来越远了。那灰色的村落依稀被空中的飞雪搅得轮廓模糊。她盼望山伯追上来,唤她回去。他,他不会来,他已伤透了心。可怜的好人,奶奶,婆婆,为什么你们也不送送我,竟如此绝情,唉,结婚三天三夜一场梦!痛苦的梦,伤心的梦,断肠的梦,丢脸的梦!如果这真是梦多好!正像在省城做的那迷人的使人陶醉的梦。那英俊的小伙子追着她,她躲在花丛间,他的脸离她的脸越挨越近,他要吻她,搂住她的腰……她醒了,怔怔的,半天不愿动身,怕惊动了那个梦。
她踌躇前行。她周身冻得麻木。她又含泪回头凝望那本来属于她的村庄,新婚的村庄,将会失去的既留恋又伤心的村庄。人家的新婚,多么幸福,多么美满,多么甜蜜,多么欢乐;我的新婚,羞辱,罪恶,痛苦。结婚第一个夜晚,挨骂,受辱,写检查;第二个夜晚,低三下四,赔礼道歉。可他只是一句话:不彻底写出来,就别想和好;第三个晚上眼含热泪,进退唯谷,通宵未眠-------他冷若冰霜。她似变成罪人,坐大狱,没脸再呆下去。回到十八户又怎样
朔风伤心的呜咽,雪花悲哀地飘落,坟头的白幡刷刷的抖动。苍天愁惨,大地悲怆,长空迷漫。云英一颗无靠的心,好似那被寒风挟持的雪花,在清冷浩茫的空中飘游,飞荡,旋转。
她,又停了步。仰起脸,合上眼,任那冰凉的雪花往她眼上,脸上,嘴上落。她,又蹲下。两眼痴痴地瞅着被“天堂”甩出来的雪花,和她一样命运的雪花惨白的令人寒颤。她的眼呆滞了,她的脑呆滞了。在她的脑中和眼膜上眏出了幻像----山伯那英俊的脸,山伯那愤怒的脸,山伯那幽恨的脸,山伯那痛苦的脸。她多么盼望他跟她说一句话,慰籍一下她那受伤的心,留在他身边,向他道歉,再一次,求他宽恕……她睁大眼,那模糊的脸又倏忽消失了。她,又站起来,回头眺望,眺望那牵心挂肚的杨家寨。那杨家寨,依稀变成一团迷离的乌云。那飞舞于空间的欢乐的、凄楚的、放纵的、fēng_liú的短命雪花,好似晶莹的小胡蝶,遮住村庄,遮住山伯的脸。那肆虐的雪花打湿她的脸,又打湿她眼;脸上滚落着水珠,眼睛里滚落着泪珠。是她在流泪,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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