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师父。”朱由检皱着眉头问道。
黄立极有些犹豫的说道:“海商。”
“下去吧。”朱由检略有些无力的挥了挥手,让黄立极离开了乾清宫,他自己一个人,有些失魂落魄的靠在了龙椅之上。
后世的漂亮国有政治献金的说法,但凡是竞选个官员,都需要大量的资金去活动,这一点上,无可争议。
对于朱由检来说,不管是前世还是后世,对于公权力靠金钱去换取的方式,他都不是非常认同。将公权力交给金钱去权衡的结果,就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但是大明朝已经烂到了公权力需要用金钱去衡量,甚至都出现了股份制首辅的闹剧。
而最诡异的是大明朝的皇帝也好,朝廷也罢,居然没有铸币权,有色金属,牢牢的把控在各地方手中。
为了把大明皇帝变成一头猪,朝臣们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乾清宫静谧了许久之后,朱由检才有气无力的说道:“周仁儒限期离京。”
“是。”王承恩缓缓的退出了乾清宫,没交代两句,又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乾清宫内,也顾不上张嫣在场,气喘吁吁的说道:“万岁爷,京师煤精作价狂涨不已,现在已经一斤十一文了,顺天府丞孙传庭殿外候着,请求觐见。”
朱由检久久没有回应,他有些累了。
这才一个半月的时间,不管他想做什么,不管是避开大户们,还是选择正面交锋,这些大户们如同过江之鲫,处处与皇帝争锋相对,朱由检真的有些疲惫。这些人,这些手段,如同按下芦苇又起了瓢,接二连三,让他应接不暇。
张嫣脸上挂着带着三分邪异的笑容,靠在案牍之上,愣愣的看着朱由检出神。
当初的先帝登基大约和朱由检一个年龄,也曾经励精图治,想要和大明的先帝们一样,大展宏图,结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到最后宁愿呆在中极殿每日与木材为伍,日日招歌姬入宫,都不愿意理会朝政一眼。
人生路的很长很长,走着走着,累了,谁都想要歇歇脚,有的歇歇脚,喘口气,继续往前走,有的坐下之后,就不愿意再动弹一步。
朱由校的选择,张嫣清楚。
木匠皇帝可不是玩笑,将朝政假手于阉党,省心省力的结果是朝政直了身子,这还是他从文华殿重重帷幕之后,请出那个刚强的皇帝吗?
孙传庭的疑惑,朱由检自然看得到,对于这种臣子,他也不愿意玩什么圣心难度的把戏,那只会消耗双方的信任,他坦言道:“白浮泉堤坝爆炸案已经交给了田都督亲自督办,堤坝既然炸了,水路已经通了,运力上不是问题。”
“而且西山煤局最近又有一百三十座煤洞修缮完毕,正在招工。从惜薪司的劳役中,脱离了将近十数万的砍柴夫和抬柴夫,西山煤局又吸纳了将近两万人。”
“工部尚书薛凤来带领四名红毛番座卿,在王徵的带领下,最近对奇器图说上的器具进行了进一步的修缮,还做出了几种新的采矿用的工具,正在进行最后的实验,相信也可以给西山煤局带来新气象。”
“既然有人要囤货居奇哄抬物价,那就让他们抬就是了。只要不怕折在自己手里,可劲的抬就是了。”
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用封建才能打败封建,用商业手段打败商业手段,才是正途。
在大明百姓的人身安全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擅自用公权力去碾压一切的后果,就是礼乐崩坏。这对岌岌可危的大明朝,是一种极其危险的行径。
王承恩从书架上,找到了万岁爷说的几份奏疏,将其梳理好,送到了孙传庭的面前。
孙传庭当然知道宫里的规矩,但凡是留在乾清宫的奏疏,都不可以带走查阅,他席地而坐就开始翻看奏疏,王祖寿搬着椅子站在旁边,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孙传庭这位爷,也太心急了。
“圣上英明。”孙传庭看完了奏疏,只能感慨,万岁之所以是万岁,那是有原因的。
“货在我们手里,我们才是庄家。若是在紧急的时候,你和张国公说一声,让金吾卫散在巡铺的军卒们,去煤市口背煤回坊里散煤,保证民生就是。”朱由检老神在在的说道。
他早就在筹备着豪商纠结夺利一事,应对起来自然是游刃有余。
“圣上英明。”孙传庭长揖,他担心的万岁早就想到了,他没有想到的事,万岁早就想到了。
朱由检点头说道:“豪商囤货居奇,煤精之物,仓储、损耗、人丁、商铺都是成本,此事五日后办,豪商也就损失一大笔仓储费;十日后办,豪商也就是伤筋动骨;十五日内办,豪商非死即伤;若是再狠狠心,二十日以后再办,豪商穷途末路。”
“至于什么时候办,孙府丞自行决断就是。”
朱由检将此事交给孙传庭全权督办,是在给孙传庭机会,也是在给孙传庭考验:如何在巨大优势下取得最大的战果,这是一道送分题,目的就是培养检验孙传庭的能力。
他也希望孙传庭能够交上一份让人满意的答卷,最好是出乎意料之外。
孙传庭没有犹豫,掷地有声的说道:“臣定当不辱君命!”
张嫣一直盯着朱由检看,看了很久,也没有从认真批阅奏疏的朱由检的脸上,看到什么颓然,一如当初进宫之时的锐利。
这个人,古怪。
“皇叔。”张嫣突然开口说道:“皇叔刚才那一套关于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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