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皇家宫宴,最大的变化就是平南王位居首席,许多人多多少少从中看出点什么,酒宴还没看是,已有人纷纷上前示好,很多亲戚都来打招呼。
李星洲一一点头应付,一边和身边诗语说话。
太监宫女们忙着给他们送菜,指挥的是一个脚有些瘸的小太监,虽然他极力掩饰,但还是能看出。
他大概是福安公公的得力助手吧,不然也不会让他在这种场面露面。
小太监指挥众人上菜,酒水,点燃灯盏,然后对他恭恭敬敬行礼才退下。
李星洲心里纳闷,这小太监怎么对他似乎十分尊重。
过了一会儿,皇后和皇帝都来了。
皇上一出来,大殿中声音小了许多,宫宴开始了。
皇帝先问了他为何没到午门献俘仪式,似乎有责备的意思。
李星洲只是回答回家去了,皇帝也没再追究。
午门献俘是自古以来就宣扬国威的事情,外出打胜的将军在午门前将俘虏献给皇上,还有百姓围观。
汉朝时这样的献俘十分壮观,因为动辄上万俘虏,数以万计的牲口,而到唐朝名将苏烈发展到巅峰,别人都是献俘,可一生南征北战,威名赫赫的苏定方不之献俘,还给唐朝皇帝献三个国王,都是活捉回来的。
再到之后的高仙芝,虽人品不咋地,但只是为了自己的军功,就污蔑说中亚两个小国要叛乱,然后把人家攻破,随后又打败该地区联军反扑,将两个国王献到长安。
这些都是比较有名的献俘,李星洲这拿得出手的没有,死得玉面狐和熊寨几兄弟的脑袋,封存在木匣里,活的黑豹子,目前已押送刑部大牢,年后审问。
当然,献俘只是仪式,振奋人心用的,至于俘虏,他自有用处。
宫宴就这么开始了,诗语很快习惯这种气氛,其实跟家人吃饭虽有差别,但也差不太多,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人太多,而且尾席和头席是绝对说不上话的,这就是皇家的残酷。
宴会期间,小一辈的人纷纷出来,吟诗作赋,唱歌跳舞,各展身手,在皇帝爷爷,皇后奶奶面前展现自己。
大概是年纪大了,反而更喜欢孩子,严肃的皇帝难得乐得合不拢嘴,每一个孩子出来,他都要亲自夸奖几句,然后赏点什么。
皇家的孩子受的都是贵族式教育,很多小孩文学修养就很高,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李星洲听得惭愧。
那边小表妹一句“残腊迎除夕,新春接上元。”这边就有不服的小孩起来:“天地风霜尽,乾坤气象和。历添新岁月,春满旧山河。”
小孩们你一句我一句,大人满脸骄傲,李星洲一脸懵逼加尴尬,文化人的对话他根本没法插嘴,没文化是真的可怕。
诗语似乎看出他的窘迫处境,低声笑道:“你不是大才子吗?怎么不开口了。”
李星洲一笑,低声道:“本王是才高八斗,那也看给谁写,要是你每天晚上都乖乖听我的,我每天晚上给你写一首也行,怎么样。”
诗语悄悄掐了他一下,连忙避开他侵略性的目光,“脑子里就没正经事。”诗语抱怨。
李星洲悄悄把手伸到桌下,拉住她的小手,“过两天我陪你回去看看岳父岳母。”
“什么岳父岳母?”
“你父母啊,你肯定没跟他们说吧。”李星洲摇头,诗语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自信,强大,又自卑。
这在心理学上来说并不矛盾。
“不用,不是什么大事。”她轻描淡写的说,想把这事揭过。
“怎么不是大事。”李星洲不依不饶,将她的手捏紧一些:“女婿哪有不见岳父岳母的道理,再说我们是一家人,我当你家人,你也要当我家人。”
“可你......你不是简单的女婿,你还是.......”她说到这停住。
李星洲摇摇头,凑到她耳边小声道:“不管我什么都一样,以后我要是当了皇帝,我就立你为后。”
“你......你胡言乱语什么。”诗语有些慌乱:“为什么突然想到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多想了想......”李星洲说着端起桌上果酒一饮而尽,这酒还是王府的酒,现在都卖到皇宫里来了。
在江州的时候,魏雨白一句“触手可及”提醒了他,是啊,确实触手可及,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样的位置,可仔细回想,大概是太子的愚蠢把他推上这样的高度。
加上今日,皇帝将他安排在首座,这里以前坐的是太子.......
这其中意味,李星洲就是再傻也该明白,皇帝可能是在暗示他。
其实事到如今,他也明白自己没有选择了,他就是想停下,背后的手也会推着他向前,德公,何昭、毛鸾、狄至、严申、包拯、参林、王通、汤舟为、王府众人等等.......
以前他还想着逃避,想着躲开,因为那太累,太沉重,景国人口少说有几千万,背负千万人的命运,他以前想都不敢想。
事到如今,他想避开都不行。
不止因为有人不允许,还因他要是退下去,太子重新出来,如今的太子只怕对他深仇大恨,经历那么多明争暗斗,早已不死不休。
无路可退,那就欣然面对吧,所以他才会说那样的话。
诗语,是他心中最佳的选择,朝中大臣旧派新派虽然没有泾渭分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旧派以德公为首,手握大权,除去皇帝无人可比。
新派本以何昭、羽承安为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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