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朝臣都是如上的想法,所以没有人在朝堂上提起昨晚之事。
朱慈烺不动声色的看着李景田,心说这家伙总是喜欢跳出来横插一腿,令我难堪,是他自己的主意呢,还是受人指使,看来得调查一下了。
崇祯看向朱慈烺。
朱慈烺不能再沉默了,他起身到殿中站定,向崇祯深深一礼:“父皇,昨日儿臣听到了关于嘉定伯的一些流言,深为愤慨,派人细细一查才发现,城中那些打着嘉定伯的旗号为非作歹的商铺并非是嘉定伯的产业,乃是奸人假冒他的名号,于是臣就通报了顺天府,并派东宫锦衣卫配合,将那些奸人的产业都查封了,事先未向父皇禀告,还请父皇恕罪。”
说完,跪倒在殿中。
“顺天府,可是如此?”崇祯问。
“确是如此。”
顺天府尹周堪庚赶紧又站了出来,高声回禀:“昨日下午,东宫典玺田守信亲到顺天府报案,说有奸商假冒嘉定伯的名义为非作歹,臣不敢怠慢,亲自去查核,并跟嘉定伯府进行了查证,就如太子殿下所说,确实是假冒,那些商铺并非嘉定伯的产业。”
崇祯点点头,目光看向朱慈烺:“起来吧。”
朱慈烺微微松口气,虽然事先没有跟周堪庚套招,但周堪庚还算是识相。
等朱慈烺起身回座之后,崇祯站起身,冷冷道:“内阁和兵部就辽东局势,急速拟出一个应对之策,交朕御览。”
说完,转身就走。
“退朝!”王之心悠扬的声音。
“恭送陛下……”
群臣跪倒,每个人都明白,皇帝最关心的依然还是辽东,太子赈灾,指挥顺天府之事,虽然有逾越祖制的嫌疑,但皇帝并不想追究。
早朝结束。
朱慈烺随着崇祯回到后面的暖阁。
崇祯脸色苍白,精神极度疲惫,双眼里隐隐还有血丝,就好像昨晚一夜都没有休息一样,接过王承恩递过的热毛巾,湿了湿眼,颓然的坐在书案后。
朱慈烺鼻子酸楚,堂堂大明皇帝,宵衣旰食,心力交瘁,三十多岁就已经两鬓灰白,可国事却愈发不堪,唉,究竟是谁之过?
崇祯瞟了一眼朱慈烺,忽然怒从中来,一拍桌子:“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敢嘉定伯的十家店铺都封了,你以为你是谁?自太祖以下,还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胆大妄为的太子呢!”
朱慈烺赶紧跪下:“父皇息怒,儿臣是为了母后和嘉定伯的声誉……”
“那些骗人的鬼话少在我面前说!”崇祯怒道:“我大明以孝治天下,嘉定伯是你的外公,你这样做,可是一个孝?不禀报朕,不经朕同意,就敢私自行动,可是一个孝字?”
朱慈烺吓的不敢再说了。
虽然是父子,但起来,轻步退出暖阁。
王承恩送他。
在乾清宫外的走廊里,王承恩小声道:“殿下,国事艰难,你还是要小心行事。昨日之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出现了。”
“谢公公提醒。”朱慈烺点点头,低声问:“王公公,我父皇昨夜休息的可好?”
王承恩脸色黯然,轻轻摇头。
朱慈烺皱眉:“这样可不行……”
王承恩叹息:“奴婢劝了,但皇上不听,昨夜批奏折批到天亮,还为洪督师写了第二篇祭文。”
朱慈烺苦笑。
洪承畴已经降清,崇祯却坚信洪承畴一定会殉国,不但令人为洪承畴修建了一座祭坛,还亲自为洪承畴写祭文。一写还就两篇,可惜啊,洪承畴的忠心已经喂了狗了。
崇祯这一关算是过了,接下来就是周后了。
到了坤宁宫,朱慈烺振了振大红常服,做好被责罚的准备,大步往正堂走去。
正堂静悄悄,周后却不在正堂的椅子上。
朱慈烺苦笑,心知母后是真生气了。
领路的小太监退下,坤宁宫主管太监徐高走进来,一脸为难的道:“殿下……皇后娘娘命你在这里跪着,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朱慈烺笑:“遵旨。”
撩起袍襟,就在正堂的正中跪了。
这一跪就是一个时辰。
朱慈烺膝盖都跪酸了,但周后始终没有出现。
“太子哥哥……”
一个清脆如百灵鸟,悦耳动听的声音在右后方响起。
朱慈烺转头看去。
只见长平公主从旁边的帷幔后探出头来,冲他挤眉弄眼的笑,定王朱慈炯一系红袍站在长平身后,脸上挂着招牌一般的腼腆笑容。
看到两个弟弟妹妹,朱慈烺心中涌起温暖,虽然他不是朱慈烺本尊,在情感上和长平、定王没有什么关联,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两个,心中总是会有一股温情,就像是对崇祯和周后一样,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和朱慈烺本尊的情感融为一体了。
朱慈烺板着脸,指指自己的膝盖,意思是我还跪着呢,你们两快帮我去求情。
长平公主咯咯一笑:“等着啊。”
拉着定王朱慈炯走了。
过了很久,徐高急步匆匆走进来,叫道:“殿下,皇后娘娘准你起来了!”又冲旁边的太监和宫女喊:“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太子殿下起来?”说着就已经来到了朱慈烺的身边,伸手搀扶。
太监和宫女赶紧上前,七手八脚的搀扶。
朱慈烺呲牙咧嘴的揉着膝盖,也就是他年轻,如果年纪大一点,在地上一跪两个小时,气血凝滞,一时半会绝对站不起来。徐高扶着他在绣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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