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落落大方地说完,秦秀英立刻叩首辩解道:“大人,卫霍所言全是扯谎。他们来我家中,吃住自在,念着他们死了父母没多久,我们也管得很松。卫霍瞒着我们去报名,我们夫妻俩自然生气,但毒打完全是信口胡诌的,至于什么人贩更是无稽之谈,没有证据。那一身伤确实看着吓人,但我丈夫实在冤枉啊,还请大人明察!”
李县令沉吟片刻,还未出声,外面又进来两人。
秦淮带着一个男子进了堂内,王家两夫妻一看,正是他们的邻居,心里不由慌了几分。
行礼过后,秦淮立在公堂之上,身姿挺拔如松,沉声道:“大人,我将证人带了过来。”
李县令唔了一声:“有何证词?”
那邻居很快恭敬道:“大人,小人是王家人的邻居,名叫刘成。几个月前两个小孩住到了他们家,从此每日天不亮就被带着去地里干活,大多日子都要干上整整一日,但却没见让自家的小儿干活。哦,还有,那日卫霍考完回来,我确实听到王家有打闹和喊叫声,但是门关着,听不清,就没管事。前段时日,王彦突然买了两头牛,但是今年收成不好,两头牛并不便宜,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的闲钱——”
“王成!你休要胡说八道!”王彦站起身,欲上前动手,却被堂内两侧站着的侍卫揽住。
砰砰砰!
李县令用力敲了敲惊堂木,厉声道:“公堂之上,不容放肆,给我跪下!”
王彦的脸涨得紫红,却不敢忤逆,含愤跪下。
李县令扫视过众人,心中已有了数,缓缓道:“来人,将王彦,秦秀英夫妻二人带下去各打三十大板,在牢中关十五日后再释放,两头用脏钱买来的牛派人牵过来充公。”
秦秀英大声哭嚎道:“大人,大人!冤枉啊!”
李县令哦了一声:“冤枉?本官不觉得有冤枉你们。且不说人证在此,光是你们自己话中都有纰漏。方才卫霍指罪你们二人时并未特指是谁毒打了他,而你偏偏说你丈夫是冤枉的,若不是他动的手,你为何单单这么说?”
秦秀英瞠目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待反应过来时,侍卫已经上前将两人押了下去。
走出衙门,卫霍长出一口气,迎着正午明媚的日光闭了闭眼,只觉心中畅快无比。
睁开眼时,他侧过头,秦淮也正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
“走,回家!”卫霍挽住秦淮的臂膀,轻快地道。
“嗯,回家。”
四月在京城贡院举行会试,卫霍和秦淮商量之后打算过完年出发,三月中后旬抵达江无,还能先歇几日,或者在京城内玩几日。
经历过乡试的有惊无险之后,卫霍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每日寅时就起,白日多半数时辰都在捧着书本啃,闲来就帮着陈束打理院子,亦或者接应来客。
十二月末,秦淮报名参加次年六月的武举,武举统一在江无举行,到时候他们会一同前往。
认识谭哲之后,卫霍又和其他几位举人有了来往,独学则无友,则孤陋而寡闻[1]。遇到疑难时和他人讨论一番,往往会在一刻豁然开朗,对于认识这些人,卫霍感到十分庆幸。
年跟前,卫霍还拿了名帖去拜谢知府,若不是对方的严明正直,他早就名落孙山了。
只是帖子递上去,人并没有见上。曹玉明派人传话,道是自己分内之事,不必言谢,让他好好准备会试便是。
除夕夜,天黑得很早。
屋内生了炉火,门关得时间长了,屋子里暖暖的。
卫霍和秦淮没有让陈束动手,两个少年在厨房里忙了一阵,做了三道菜,分别是炸土豆片,青椒鸡蛋,还有山药木耳。对于富贵人家来说不过是些平庸菜品,但之于他们来说却是无上美味。
饺子也是要煮的,每人一碗,皮薄馅大,吃下肚,胃里都暖了。
吃完晚饭,卫霍和秦淮拿了爆竹出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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