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锦记得,祖母曾和她说过,祖母怀了大姑姑的时候,不能侍奉祖父,祖母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春兰,就乘机爬上了祖父的床,怀了祖父的孩子,被祖父抬为了小娘。
后来那春小娘,几次越过了祖母,夺去了祖母手中的掌家大权,最后还害得祖母没了大姑姑。
祖母曾说过,她恨那春小娘。
谢云锦也从房嬷嬷和元娘子的话中得知,祖母心中对那春小娘的怨恨,丝毫不减。
难不成当年春小娘的腹中,也怀了祖父的孩子,而那个孩子,便是她阿爹谢怀之吗?
难不成阿爹真的不是祖母亲生的吗?
可阿爹如果不是祖母亲生的,那么这些年,祖母为何对阿爹那么好?
不仅在官场上替阿爹处处打点,还给阿爹张罗了婚事,娶了她阿娘,祖母还给阿娘生的几个孩子谋划。
当初大姐姐之所以能够嫁到永宁侯府去,做了永宁侯夫人,背后就是祖母替大姐姐出谋划策,动用了侯府的势力,帮大姐姐在永宁侯府,站稳了脚跟。
还有她二姐姐,当初之所以能进宫,做了荣妃娘娘,也是走了祖母和大内的交情。
太后娘娘赏识祖母,也跟着抬举了二姐姐。
这也就是二姐姐当初入宫,为何能够宠冠六宫的原因。
若阿爹真的不是祖母亲生的,同祖母没有血缘关系,祖母替阿爹,替他们谋划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
疑惑太多,谢云锦已经睡不着了。
趴在榻上闭上眼睛想了半晌,天就跟着亮了。
在她屋里守夜的月兰,也醒了过来。
月兰醒来之后,去了隔壁的耳房,喊醒了宿在耳房里头的芸香。
芸香下去准备热水,月兰则是给谢云锦梳理着头发,玉兰去给谢云锦找了换洗的衣裳。
前些日子,谢老夫人请了宝庆楼里的掌柜,给谢云锦打得几套手饰,今日一大早,宝庆楼就遣了小厮,给送了过来。
玉兰替谢云锦管着手饰箱笼,给谢云锦细细挑了一番,挑了一支样式不错的珍珠玉簪出来,替谢云锦簪上。
玉兰又找了一件海棠红石榴花暗纹的杭绸褙子,一条玉兰色的挑线裙子,给谢云锦换上。
今日谢老夫人请了钱塘县苏家张家的人入府。
苏家是杭州城里小有名气的富商之一,家中也有人在东京城里做官。
张家则是金陵城谢老夫人的旧交,张家老夫人,也就是安平侯府的姑娘,当年也曾教养于宫中,同谢老夫人也相熟。
因着知道了谢家八月十五的中秋节,要去了杭州城里的金山寺过,所以苏家夫人和张家夫人,就上门来拜访,说想要陪着谢家一道去了杭州的金山寺。
苏家大公子,娶了媳妇三年了,媳妇仍无所出,之后又娶了几个姨娘,照样没有所出。
苏家夫人急了,请了大夫进府给府里的几位姨娘包括苏家少夫人看了,并不是不孕不育之像,所以这生不出孩子的病根,也就在了苏家大少爷身上。
知道了金山寺里说法海禅师,有一味神奇的药,能够给男人治不孕不育,就打算跟着谢老夫人去了金山寺,想要借了谢老夫人同法海禅师的交情,向法海禅师求药。
张家则是张老夫人这些年身子不大好,断断续续病着。
张家老夫人知道法海禅师佛法高深,想要跟着谢家去了金山寺,见了法海禅师,问过自己还有几年的阳寿。
谢云锦梳洗打扮完毕之后,就去了鸣鹤院,她想要问问阿娘,阿爹到底是不是祖母亲生的。
不过阿娘向来是个多疑多思的,若是她直接问了阿娘,只怕阿娘顾忌太多,不愿意把事情的真相,告了她。
她还得想好,该怎么样问了阿娘才好。
谢云锦带了月兰和玉兰去了鸣鹤院,芸香去了洗衣房,拿姑娘过去的洗的衣裳。
鸣鹤院里,只见孙娘子和许娘子守在屋外。
见姑娘进了院里,孙娘子和许娘子,赶忙就迎了过来。
夫人和两位哥儿在屋里说着事情,嘱咐了她们二人,不许放了闲杂人等进去。
“姑娘,夫人和两位哥儿,在屋里说着话,夫人交代下来,不许放了闲杂人等进去。还请姑娘莫要让我们两个为难才是。”孙娘子领头先道。
许娘子则是带着几个丫鬟,拦住了谢云锦。
“夫人说的是,不许放了闲杂人等进去,我是闲杂人等吗?”
谢云锦只问了这么一句,孙娘子和许娘子面面相觑半晌,不敢说话,遂放了谢云锦进去。
姑娘是夫人的心头肉,想来姑娘进去,夫人该不会说些什么才是。
谢云锦进了屋里,并没有着急着进了屋里去,而是拉着月兰和玉兰,躲到了鸣鹤院正堂迎面的八仙过海紫檀木雕刻的屏风后头。
伸出头,谢云锦往屋里看了一眼,只见罗氏坐在正堂之中的太师椅上,谢云嘉和谢云熙,坐在罗氏的左右两侧。
好端端地,她大哥哥和二哥哥,突然来见了阿娘,到底所为何事?
难不成是因着大哥哥的婚事?
谢老夫人给谢云嘉许了东京城里,广平侯府的二姑娘,许如意!
广平侯府,在权贵多如狗,勋贵遍地走的东京城,的确有些不够看。
且这些年,广平侯府在官家面前不受宠,家中的子弟也不争气,去年广平侯府的三个小公子下场科考,竟一个也没有考上。
广平侯老侯爷心灰意冷,打发了府里的几个整日只知道招猫逗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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