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顾自的对李韶华发了好多信息,又一遍一遍打着他的电话。
他极尽所能的向李韶华表白,又竭尽全力的仰望他、尊敬他。
他从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更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爱情抛去信息素还有这么多沉甸甸的思念。
他不知道从崇拜到爱情的距离,也不知道李韶华到底如何看待自己,可他却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如此热烈而赤诚的爱着李韶华,不求将来,不念因果。
春节结束后,他收拾包袱来到北京。
再次见到李韶华时,李韶华没什么反应,就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那一场翻云覆雨,又仿佛他从未看到过那些真挚的表白。
他只是淡淡的,也冷冷的,仿佛什么都不曾有过。像无数个领导和实习生,又像是无数个前辈与后生。
他能做的,只有义无反顾的陪伴与照料。
一同工作的人都说,周行之别,却最善讨好逢源之事,对李经理比祖宗还好。有时周行之会觉得,连李韶华自己都认为他是为了这份工作。而天地之大,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意的何曾是李韶华的位置,而是真真切切的那个人。
漫长的追求像北方的冬日,凛冽而残酷,带着摧枯拉朽的破坏力与不可一世的肃杀,卷席着周行之的整个心脏。
他时常会痛苦哀伤,又时常因为一个举动而欢欣雀跃,这些所有的痛与爱,全然来自于这不匹配的爱情。
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五年的洗礼与沉重,而那些月光下的肌肤相亲与唇齿相接都仿佛成了自己杜撰的黄粱一梦。
想到这里,周行之不禁苦笑,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从开始,到现在,从来便是如此。李韶华是永远的主导者,而自己只能等待他的宣判。
索性历经那么多,他还是捉住了自己的一生所爱。
这些年,周行之的父母常常会在背地里唏嘘,如果不曾遇上李韶华,现在的周行之会是什么模样。
他会娶一个贤惠柔弱的男o或女o吗?还是依然在寻寻觅觅。
他会有一个可爱又顽皮的宝宝享受着儿女带来的甜蜜负担吗?或是静悄悄的等待着一条小生命的降生。
每当听到父母这许多言辞,周行之会迅速的打断,斩钉截铁的说,“没有如果,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重要的人。”
他是如此的爱着李韶华,所以这一切都不再重要。
他是如此的爱着李韶华,所以无论如何睡前都一定要在爱人光洁的额头上印上自己的吻。
黑暗中,周行之轻轻亲吻着李韶华,随后柔声说,“晚安,韶华。我爱你。”
第5章
当周行之带着陆琦走进李韶华的办公室时,李韶华突然感觉太阳穴突突的发疼。他不愿在陆琦面前示弱,只得勉力强撑。
李韶华接过陆琦手中的复核单,说,“报告给我。”
陆琦把手中的报告放在李韶华桌上,李韶华翻了翻,抬起头来,说,“华英财务公司今年对五大行提了百分之零点一的减值。我还是头一次见对五大行提减值的。”
陆琦脸涨得通红,他连着熬了一整个通宵心又不爽,“企业高层对财务有提减值的要求,这能是我们说调他们就调的吗?”
李韶华盯着他看了许久,说,“你来事务所做了五年了,到今天还不懂得事在人为这个道理吗?他们不怕银监会的管控,我们事务所还要替他们担责任吗?”
李韶华又翻了两页,“利息收入和利息支出的测算还差着几个亿,所得税费用算对了吗?对寰汽的减值由去年的百分之十提到了百分之二十二点四,实质性证据是什么?上董事会了吗?董事会批准了吗?这种重大事项没要到证据,报告我是不可能给你签的。”
“哦对了,华英财务公司今年适用新准则,在你换新模板之前,不要再来找我。”
陆琦脸色骤变,他不声不响的从李韶华手中拿过报告,负气摔门走了。
周行之坐在李韶华对面,低声说,“韶华,咱们所里今年还没有适用新收入准则和新金融工具的先例。”
李韶华冷哼一声,说,“财政部公布的第36号准则,最新的金融企业财务报表格式,项目刚一开始我就发给他提醒他了。”
周行之皱了皱眉头,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片刻,才徐徐开口,“到现在所里也没有个先例,陆琦那边难度的确是有些大的。再说咱们三月底就要出大合并的报告,时间也的确是紧张。”
李韶华的神色略微缓和,他揉了揉睛明穴,说,“这些客观条件我当然知道。但每个组、每个项目都有自己的情况,整个项目也不可能因为他一个人放宽标准。”
周行之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说,“我出去跟他谈一谈,该补齐的审计程序都尽量让他的组员补,报告也改成新模板。”
李韶华瞅着周行之的背影,心里一阵酸。
晚上李韶华从一堆报告和底稿中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十二点多了。
周行之放任自己在办公室工作到这么晚,还属第一次。可见陆琦的报告定然是拔掉了他一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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