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爷见多了这事倒是见怪不怪道:“这事儿倒是像他家的风格,可到底举头三尺有神明啊。”
他东西原样盖好,指指盒子,张民望赶紧过来收走,留下君臣二人在半面亭说话。
皇爷道:“谭家的事情,最近朕却不想看了。”
属实是烦人了。
陈大胜应诺,皇爷却说:“倒是北派功家有意归顺这事,九思堂几次上奏,只他们的东西,与你的口吻却是不同的。”
皇爷说完站起,背着手就往外走,陈大胜相隔一步半跟着,路过两个倒霉蛋的时,他又看到小七身边打开的提盒内竟满是宣纸?
待离的他们远了,陈大胜才用并不高,足够陛下听清楚的音调说:“自我主登基,不论对何事每每必亲策之,您呕心沥血方有我大梁初盛气象,您让我管着斥候,不就是看臣心里并无南北江湖之分么,臣心无所向,现在如此,以后必也是如此。”
皇爷满意的点点头,又走一段路,看到宛若一潭死水的莲池,便住步叹息道:“自打你们二将军的脑袋从这里找到,朕便命他们把一池莲藕尽数绝了根,还是去岁那会子,你爹看宫内记录,还多次提及这里,你可知从前住在这里的皇帝最爱什么么?”
陈大胜摇摇头。
皇爷便笑道:“他们跟朕差不多,就拘在这院子里,早朝后多半会乘轿佛堂拈香,再在这个池儿里喂鱼,在这个池儿里泛舟,在这个池儿边作诗,在这池儿边上与嫔妃闲话,前朝遗留足百本穿戴档录,呵,如今朕也差不多了,就成天换各式儿的新衣裳,穿了也没人看,远的地界去不了,就围着这水池子转悠,日复一日的……”
陈大胜老实人,闻言半天后才实在的说:“这也太没意思了。”
皇爷闻言使劲点头:“可不是!从前你爹在这破园子里的时候,他还能跟朕斗斗嘴,可他一走,哼!朕就是那洪水猛兽,谁还在乎朕的心里想什么?无所求的不想我,有所求朕又不待见……”
这一顿牢骚,显见最近皇爷压力颇大,加之佘青岭不在,他便犯了帝王小心眼儿的症状,看谁都不顺眼起来。
陈大胜入宫,还是头回见皇爷罚六爷。如此,他便小心翼翼问:“陛下,臣看小七身边有个盒儿?”
皇爷闻言,一些抱怨顿时飞了,他就气哼哼的扭脸问陈大胜道:“我说臭头,你家了不得了,都知道从宫里捣腾东西回去了,你可知否?”
陈大胜都被问愣了,他眨巴下眼睛,老实人对这样的情况,也就一个态度,我不吭气,您随意说吧。
皇爷习惯他这死样子,也不等他捧哏,就气道:“这小混蛋伙同六儿偷了朕的一色纸!你可知?”
“不能!”陈大胜理直气壮反驳:“小七没那么大的胆儿。”
皇爷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便抱怨道:“他是没有,可朕的六儿有,也都是你们惯的,他这才识了几天字儿,书也没读几本,倒是知道好东西了,敢拿朕的一色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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