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忧心,楚某知道一条旁分的侧路,物资自此入军营即可。”
楚翛和秋笙不知何时站在了陷入深深思索的二人后头,不动声色地听了半天,这么冷不丁一开口,倒把韩建华吓得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刚要拔刀砍人头,一回身却看到旁边看戏的秋笙,忙直身而跪:“末将参见陛下。”
秋笙看了楚翛一眼,伸手虚扶了两人一把:“不必拘礼。建华,战况如何?”
话弯一绕,便将楚翛口中那条侧道绕走了,韩建华依言答道:“蹊跷的很,子瞻,你可还记得从前与萨满川木交手时的情形?”冲于子忠挥挥手:“去给陛下收拾王帐,再给这位高人…”
“不必那么麻烦,”秋笙轻咳一声,将拔腿就要走的于子忠拦下来,“整理一个营帐便是,打一个大点的铺盖。”
于子忠:“啊???”
韩建华当时在皇城中多多少少听说过一些,还有点心理准备,暗戳戳地看了看长身玉立一旁的楚翛,见那人竟似全然听不见这头的吵闹,正敛眉颔首研究沙盘上纷乱的局势,指尖顺着方才于子忠画的圆圈微微勾了勾,眉头渐渐皱紧了。
对于这种高人来说,不否认便可等同于肯定了,韩建华赶忙将这不长眼力见的自家弟兄轰出去:“陛下说话没听见么!”
于子忠连连点头,倒退着晃悠了出去,临走不忘j-i,ng准地撞上了门框。
韩建华:“…子瞻?”
秋笙:“自然记得,这老鬼是个贪图名利却不打长算盘的废物,韩老将军不是曾经说过,对付他,只要将战线尽量拉大、战时尽量延长,他必定不会跟我们久耗。”
“这就是了,”韩建华转身从桌上拿了张砂券军报递给秋笙,“一位主帅便是突遭变故、心x_i,ng大改,整体策略和作战思路大抵是大差不差的。一场战争剥皮抽筋去血r_ou_,剩下的骨干,便是主帅的心思筹谋凝集而成,无论如何不该有什么大变动。可这个萨满川木往日里一向不愿排山倒海来场缠缠绵绵的长久战,如今却显然是特意放手将整个江南战线尽力延长,甚至纠缠到了十八郡外的州郡,再外扩,恐怕就要牵扯到沿海线去了,大有要将我大越疆土蚕食鲸吞的狼子野心。”
秋笙接过军报展开一看,只见上有整个江南战线详尽的注明与标示,图纸描画得极其生动可观不说,边上竟密密麻麻满是对南大营与南蛮两方于此战役之中得失状况、下一步该当如何是好、夜间巡逻时兵力该如何分配安置等等,无一不足,他惊异感慨之余,不由生出些书写军报之人的才智能力来:“的确是不合常规…这是谁的手笔?”
“寄信的是个当时在花都的净生大师,他用的是海纹纸不便长时间保存,又不知那高僧在书写信件时有何要事,字迹竟是模糊不清,应当是手腕剧烈颤抖的情况下写出来的。我让子忠重新抄了一遍。”
秋笙目光复杂地看向楚翛,心里一时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那人却专注地凝视着眼前的沙盘,似乎根本未曾注意到他移过去的眼神,秋笙若无其事轻咳一声,回头注视着军报正色道:“不是萨满脑子抽筋,就是他们换了主帅。”
“后一条应该不太可能,咱们在南蛮有混入外军界的内应,虽然那贼头不怎么好亲率三军,但背后指挥统帅的人一直是他,”韩建华道,“至于脑子抽筋,也不该这么毫无征兆地抽,至少该是有什么契机…至少是一个人抑或一股势力,让他做出这种有违他常态的决定。”
秋笙:“邓七将他说服了。”
韩建华一时没反应过来:“邓什么?七八?”
江南威州相隔极远,若无京城在其中周转,两厢基本是互不通有无的。邓七已经接任许久,南大营对北骊统帅的印象,还是那个又黑又倔的白胡子老头拉图。
“拉图上天了,在威州把西北军当狗溜的是他的义子邓七,这两方算是合谋,如今又要一齐闹个天翻地覆。”秋笙把军报一卷,向着外头高声问道,“于将军!营帐可否收拾好了?”
远远传来一声应和。
秋笙心满意足一笑,跨出半步把楚翛扯过来,冲韩建华一招手便溜之大吉:“朕这一路舟车劳顿,还需早早安歇才是。韩大将军,明见!”
说走就走,韩建华只觉得耳边溜过一阵小风,那俩大活人登时就没影了。
他无可奈何地一叹气,低头一看,小桌上竟多出一小坛竹叶青。
敢情万岁爷千里万里奔赴前线,百忙之中,却万分体贴细致地还记得给他带上京城好酒,按照那小子自己的癖好。
韩建华挂着一脸的倦怠疲惫,颇有些心疼那被秋笙这混账糟蹋了的楚翛,一时间竟默默替这只有一面之缘的高人哭爹喊娘起来。
不过此人很快便会察觉,这俩呆一块纯属半斤八两,完全不存在坑蒙拐骗、强抢民男之类的情节。
楚翛正聚j-i,ng会神研究沙盘,没设防被这人一拽腰带拎了出来,顿时有些莫名其妙:“观察地形呢,你捣什么乱?”
秋笙好笑地瞅着他:“详细图纸都能画了,还观察个鬼的地形?”
楚翛一时没察觉,接上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图纸看不出地势高低起伏,这战线拉得太长,有些地方甚至牵扯到了山谷与丘陵高原的问题,不是区区一张图纸就能说的明白的。”
“哦,”秋笙y-in阳怪气道,“净生大师博学多识,我辈当真望尘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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