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父不做声了。
钟寒垂下了眸子,随后,他随手拿起杯子就砸向了钟父旁边的柱子,碎片迸发开来,如同他那颗破碎了一地的心,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这还是沈清眠第一次看到钟寒有如此大的情绪起伏,被自己的亲爹偏心到这种地步,肯定是生气的。
“钟寒,你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钟父面色不虞,把溅到后脖颈上的茶水给抹了去。
钟寒被气笑了,“听您的意思,他也还活着呢,估计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您呢,光听他的猜测就来指责我。而他想谋害我的事实,您是知道的。您有这样气急败坏的指责过他吗?有过吗?”
钟父对于他的指责,有些赫然,但依旧道,“我告诫过他了,他以后不会乱来了,”末了,他沉下了脸,“钟墨这事儿,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你干的?如果是你干的,你一定得救救他……”
钟寒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做的,您怎么就不信我呢。不过我也想知道是谁干的,真得好好谢谢他了。钟墨害我这件事儿,让您为我做主是不可能的了,我会把这事儿如实告诉外公,让外公为我做主。”
“他已经受到惩罚了,你就不能大方一点吗?”
听到钟寒把唐老给搬了出来,钟父有些慌了神,唐老可是个狠角色。钟墨落到他手里的下场,比现在好不到哪里去,他得好好看紧了钟墨。
看着钟寒那坦荡的模样,钟父怀疑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钟寒看着钟父不为所动的样子,“您来之前,想来好好的关心了他一番吧,我出事的时候,您有过来安慰过我吗?”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钟寒嗤笑道,“他出事,您消息倒是灵通,到我这里,怎么就不行了,是不是在您眼里,只有钟墨才是你的儿子。”
“你们都是我儿子。”
“不是,我在你的眼里,不过家族联姻的产物,你对我一点感情也没有,”钟寒垂眸低声道,“否则也不会明知道我身患重病,情绪不能激动的时候,用言语来刺激我、打击我,”他再看向钟父的时候,眼里有了些许湿意,“你是不是想要让我死?”
说到激动处,钟寒有些喘不上气,脸变得煞白无比,胸腔不断的起伏着,抓着沈清眠的手也松了开来。
沈清眠看着钟寒的状况不太对,连忙让王管家去叫了医生过来。
不知道钟寒现在这发病的模样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是的话,真的可以拿个国际影帝了。
医生和他的助手就住在钟家,来的速度很快。
一见钟寒这种情况,他连忙让助手和王管家把他搬到了一楼的诊疗室,那里放了各种医学仪器,全是为诊治钟寒购置下的。
医生和助手让闲杂人等出了诊疗室,关起了门,专心的医治起钟寒来。
候在门口的,除了沈清眠和王管家,还有钟父。
钟父来回踱步着,情绪焦躁,有几分把钟寒气出病来的懊恼与自责。
过了会儿,医生出来了。
沈清眠忙上前问道,“医生,钟寒情况还好吗?”
医生扯下了口罩,“病人就是一时受了刺激,服了药,情绪平稳了就好,”他看向钟父道,“你们可以去看他,但是千万别刺激他了,他这个病,情绪一激动,就容易坏事。”
钟父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知道了,医生你去休息吧。”
原先看到自己这个儿子情绪那么激动,钟父以为他是故意装出来的,表明他的无辜。
等看到钟寒脸色不对劲儿,钟父就知道坏事了,他这个儿子可能真的和钟墨的事情无关,这情绪波动也是真的。
沈清眠和钟父走了进去,见到钟寒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左手上挂着点滴,看起来虚弱无比。
钟父在他床边坐了下来,歉疚道,“对不起钟寒,是我误会你了。”
钟寒偏过头没有看他,显然不想和他说话。
“钟墨他,”钟父表情沉痛,“算是毁了。我这个当父亲的看在眼里很不好受,被气糊涂了,才会不经调查就来兴师问罪,爸爸向你道歉。”
钟寒终于开口,“您向我道歉,倒不如让钟墨向我道歉。他若是不肯向我和眠眠道歉,这事儿没完,”他拧着眉心,“我不仅是钟家的儿子,也是唐家的外孙。”
钟父道,“钟墨他这段时间不能见人。”
“那就等他能见人了再说。”
钟父记忆中和善好说话的那个钟寒态度意外的强硬,不肯退让半步,也怪不得钟寒,是他没搞清楚状况,莽撞的过来兴师问罪在先,何况钟寒还知道了当初钟墨险些害死他自己,有这反应也不奇怪了。
钟父一口答应了下来,“好,等钟墨身体恢复了,我就带他来向你和眠眠道歉,”他顿了顿,“眠眠是谁?”
钟寒神色柔和了下来,对站在一边的沈清眠道,“就是她,沈清眠,我的妻子,”他指了指床边的位置,“眠眠,你过来坐。”
“您好,”沈清眠朝钟父打了个招呼,依言坐下,问钟寒,“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刚才钟父和钟寒在说话,她一直插不上话。
“没事了。”
钟父诧异道,“你什么时候娶了妻子?”
他进了家里,就注意到坐在钟寒旁边的年轻女孩了,因她出彩的样貌还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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