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长询问需要这五个人做什么,丹瑟利尔并不想给他解释。以前他也像这样来要过帮手,被他带走的狼人有时只是做做苦力、有时要协助实验、有时甚至要充当打手去屠杀血族或精类。经常有人跟他走了之后,就再也回不来。
有个胆大些的少年狼人在人群里问:“不如告诉我们,这次有几个人能回来?”
丹瑟利尔笑着回答他:“知道又能怎么样?好吧,我告诉你们,这五个人没机会回来了。但你们还是必须给我五个人。”
狼人们议论纷纷,却连大点声质疑都不敢。丹瑟利尔接着说:“还是按照以往的甄选方法吧。我为你们分好了组别,每十人中挑出一个给我。这有点类似罗马的十一抽杀律,只不过,我不负责抽选,你们自己决定谁是被选中的人。”
阿什尔很好奇,在这些狼人眼里,丹瑟利尔究竟有多可怕?以至于他们不敢反抗甚至不敢逃走?正想着这些,他感觉到附近有魔法开始运作生效,是亵渎术士特有的法术,生效的地点并不是某一小块区域,而是村子内外的所有角落。
地面开始产生微小的震颤,温度上升,阿什尔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与深渊的空气味道类似。土地出现缝隙,下面透出炽热的红光,就像燃烧不尽的煤火一样。
狼人们开始惊慌起来。在混乱中,他们真的开始挑选那每组的第十人了。丹瑟利尔只说了要成年的,没有说别的要求,有些狼人认为应该交出年纪最大的、有些则提出交出平时性格最恶劣的……
丹瑟利尔不关心他们的挑选过程,坐在一边低头随手写着笔记。阿什尔弯下腰,低声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忙巡视一下,防止有狼人趁乱逃出去。
“不需要,”丹瑟冷笑,“他们没办法离开这个村子。”
“之前你还说过,他们偶尔会出去狩猎。”
“只是偶尔。我需要他们活着,但不希望他们扩大领地。如果不这样限制他们,死在他们嘴里的人会比我杀的怪物还多很多。他们身上有我的律令法术,融进了血脉之中,能从母亲传给新生儿。这个部族的狼人只能生活在这片土地,要离开也不能超过五天,如果有谁五天内回不来,他就会在外面直接狼化,不论白天黑夜。而且,他会发狂并剖开自己的胸腹,自噬内脏,直到吃完心脏才会死。”
阿什尔愣了一下。这瞬间,他觉得自己面对着的并不是年轻的人类,而是和自己一样的深渊恶魔。
丹瑟利尔又指了指透出红光的土地:“而这些是另一个法术。简单来说就是在一定范围内模拟深渊位面——只是模拟,并不是真的,这是靠法术做到的。你应该很清楚,人间的大多数生物都没法在深渊生存。”
“那你自己呢?”阿什尔问。丹瑟利尔自身也在法术范围内。
“我当然有办法防护。即使是在真正的深渊,只要有时间完成施法,亵渎术士也不会死的。”
最终狼人们挑出了牺牲品。阿什尔走下去,给他们戴上镣铐,栓成一排。地面下透出的热气逐渐消失了,狼人们急促的呼吸终于平静下来。丹瑟利尔给这几人解除了“不得离开村子”的诅咒,让阿什尔负责看守押送。
阿什尔在人间旅行了几十年,已经非常熟悉各种生物的表情变化意味着什么。离开时,他看到了狼人酋长的眼神,恐惧、仇恨、畏惧……如果做得到,狼人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扑上来将丹瑟利尔撕成碎片。
这些狼人也许真的尝试过。结果不言自明。
回到地堡后,五个狼人再也没能离开实验室。对他们而言,丹瑟利尔是噩梦、死神,甚至可以说是支配者。
对于大多数黑暗生物来说,丹瑟利尔确实算是支配者。他有虚体幽灵仆役、偶尔还会捕捉些怪物做奴隶;领辖血族成员无意中遇到他时,都向他致意并奉上礼物;他掌控着某个石像鬼家族,远距离施法即可操纵它们的行为;与他接触最频繁的是人间种恶魔,亵渎术士经常用他们来进行实验,也有时会接受他们的财物,帮他们强化力量。
阿什尔会想到以前某个夜晚,丹瑟利尔在强盗的围堵下那副紧张无措的样子。
在黑暗生物面前,丹瑟利尔就像一位难以违抗的暴君,但是在人类社会之中,他却如此不堪一击。
以前,阿什尔在寻找亵渎术士的旅途中也见过其他施法者,比如魔女和巫师。他们都说亵渎术士很可能早就消亡了,因为这种人执着又脆弱。
曾有无数亵渎术士死在实验中、死在与黑暗生物的对抗中,活下来的的那些,也很有可能最后死于人类同胞之手。即使如此,他们也要不停地研究下去,不在意权力与财富,不害怕孤独与危险。
毕竟这门学科发源于深渊,也许它会侵蚀人类研究者的心智,让这些人一代代地疯狂下去。
在丹瑟利尔身边,阿什尔学到了很多。恶魔的学习能力本来就十分惊人,他记忆与进步的速度往往超出人类的预料。
他暗自盘算着,自己现在解读法术书已经不成问题,虽然未了解的知识还很多,但如果能完全掌握丹瑟利尔的所有研究成果,再慢慢熟练实践,要不了太久,他就可以掌握强化恶魔力量的秘密。
虽然距离离开丹瑟利尔的那一天还很远,阿什尔还是不停地想象那个时候。和前几个月不同,现在他倒不太想杀丹瑟利尔了。
也许是因为,在狼人的村子时丹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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