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特使进献给齐侯两种礼器,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齐侯一看,便哈哈大笑起来,说:“这……敢问特使这是什么意思?齐国乃是侯,鲁国乃是公,公向侯送这等厚礼,鲁公当真折煞孤了。”
齐侯虽然在谦虚,其实心中得意,语气也非常得意,臧辰怎么能听不出来,只是以退为进的奚落鲁国。
臧辰却恭恭敬敬的说:“齐公此言差矣。”
齐侯笑了笑,说:“哦?差在何处?还请鲁国特使指证。”
臧辰拱手说:“齐公折煞外臣了,何谈指证?齐公虽然是侯,但天子赐齐公身份,会盟诸侯,如今的齐公乃是诸侯盟主,在这种情况下,诸侯需听从齐公调遣,就算是侯是公,也要暂居其二了,不是么?”
齐侯听着臧辰拍马屁,臧辰一边说话,一边忍耐,说完之后才开始断断续续的咳嗽,唯恐自己说到半途发出咳嗽的声音,是为不尊敬。
齐侯笑了笑,说:“臧辰呐臧辰,孤听说你是鲁国的国相,怎么如今鲁国要求粮食,派你过来了?你不觉得屈辱么?”
何止是臧辰,就连吴纠也没想到齐侯竟然这么直言不讳,对臧辰说出这么直白的话来。
不过臧辰只是微笑了一声,说:“齐公不知,如今国/家有难,若臧辰不往,乃是不忠,因此臧辰必须来齐国,况齐公乃是仁义国君,如何会羞辱一个小小的特使呢?”
齐侯又是哈哈一笑,说:“孤还真是有些中意你了,你这人,说话当真好听。”
臧辰拱手说:“谢齐公夸赞,辰受之有愧。”
随即齐侯话锋一转,说:“行了,咱们说说正事儿。”
他说着,看了一眼吴纠,吴纠早就和齐侯商量好了,便开口说:“寡君不忍看到鲁国百/姓受苦,所以愿意卖粮食与鲁国。”
臧辰连忙说:“谢齐公,谢大司农。”
吴纠又说:“今日便可与特使拨一批粮食,送回鲁国以解燃眉之急,不过特使若想再买粮食,寡君有一个请求。”
臧辰有些疑惑,这个时候齐侯竟然说“请求”,这未免太折煞人了,臧辰说:“大司农请讲。”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便继续说:“寡君想要借鲁国的岑鼎把顽一月。”
臧辰一听,有些懵,果然不是什么请求,而是威胁,岑鼎就像九鼎一样,周天子供奉九鼎在明堂宫中,向诸侯四方展示天子威严,九鼎就是天子身份的象征。
而鲁国也有一只鼎,供奉在庙堂之中,便是这只岑鼎,岑鼎象征着鲁国国君的威严和地位,臧辰如何能轻易把岑鼎交给齐侯?
臧辰面上一惊,连忙说:“岑鼎乃我鲁国国之重器,实在不能交与齐公,齐公若是喜欢,鲁国可铸造一鼎,送与齐公。”
齐侯笑着说:“鲁国特使做什么如此紧张,只是借来把顽,又不是独吞。”
齐九说的好听,不是独吞,但是岑鼎一送过来,都进了齐侯口袋,怎么可能不被独吞,到时候鲁国的颜面就荡然无存了。
齐侯见臧辰不回答自己,便笑着说:“鲁国特使不答应也行,那这粮食……也只能送一批去鲁国,也算是我齐国仁至义尽了。”
臧辰一听,果然是威胁,若不送岑鼎过来,齐国就只是卖一批粮食给鲁国,这远远不够解鲁国的燃眉之急,鲁国意识到被齐国摆了一道之后,已经加大了农业种植,但是最快也要来年才能有所改善,这一年又闹水荒,肯定要靠外来粮食渡过,只有一点粮食,还不够鲁国吃一天的。
臧辰左右为难,知道齐侯在侮辱鲁国和自己,皱眉说:“岑鼎之事,辰乃一介小臣,无法做主,这事情,还请齐公宽限几日,让辰与寡君商议清楚,再回禀齐公。”
齐侯笑着说:“好啊,孤并非不讲道理的国君,既然这般,你们便商量罢,第一批粮食孤今夜就会送出临淄城,往鲁国而去,之后的粮食,便要看鲁国特使如何和鲁公商议了。”
他说着,慵懒的伸手支着自己的下巴,眯眼笑道:“哦对了,险些给忘了,鲁国特使的动作可要快点儿,下个月孤可是要亲自往宋国参加宋公的成婚大典,不在宫里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可别耽误了鲁国告籴的要事。”
臧辰听罢,使劲额咳嗽了好几声,宽大的手掌握着帕子直打颤,嗓子里有些充/血,麻扎扎的疼,低头一看,帕子上竟然咳出了血迹,臧辰止不住又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停歇下来,坐回席上。
这一场宴席,可以说是吃的十分艰难,齐侯和吴纠早就商量好了,两个人一唱一和逼/迫鲁国献上岑鼎,其实齐侯这么咄咄相逼,哪是逼/迫鲁国献上岑鼎?
不过一个鼎而已,若是齐侯喜欢,为何不喜欢九鼎,反而看上一个鲁国的重器?
其实齐侯是想要离间鲁公和国相臧辰而已,臧辰是人才,齐侯其实对臧辰“垂涎”已久,想要臧辰也归顺自己,但是臧辰是鲁国人,只有鲁公把他往外推的份儿。
因此齐侯就想到了这么一个缺德的离间方式,为了鲁国状态,臧辰肯定要劝鲁公把岑鼎送给齐侯,但是鲁国面子不好看,一定会迁怒臧辰,这就是齐侯想要的。
吴纠知道这个办法虽然有些缺德,但是臧辰的确是人才,若能收归也是好的,便答应和齐侯合力唱这出好戏。
果然,看来臧辰是个聪明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是什么样儿的。
鲁国特使的款待宴席结束的很快,结束之后展获便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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