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玚说着,已将那对玖玉精细地包装好了,递给女子,“祝二位百年好合。”
两人接过了玉,道了谢,又在店里转了转,便款款离去。
冉玚看着他们的背影,唇边浮起一抹如释重负的轻笑。
他之所以决定送玉给他们,是因为……他在那已经不能照人的玖镜里,看见了那位女子的容颜。
玖镜,照不出任何人,却唯独照出她,是因为对她的记忆,已经刻进深处了么。
一块玉,真的能记住人吗。
这个问题……也许不需要解答了。
玉缘店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简双珏百无聊赖地趴在柜台的玻璃上数着里面的玉器,花猫卧在他膝上,眯着眼睛,享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老板冉玚,还是一如既往的神秘,总是不见踪影。
每每发呆空想之时,总要移过手边的玖镜,看看能不能照出自己的影子。
玖镜。
你要何时才会恢复原本的样貌呢?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投我以琼玖,唯有报此生。
玉兔(一)
“老板,我出门了!”
“知道了。”冉玚微笑着目送他,“早点回来,记得买月饼。”
“放心吧,不会忘的!”
简双珏朝他挥了挥手,兴冲冲便出了玉缘店门。
这一日正是中秋,由于之前冉玚和校长商量好了,让简双珏不用参加军训,于是军训的这两周他都无所事事,好不容易等到结束了,又赶上中秋放假,致使他一共歇了近二十天。
这可让同学们羡慕坏了,对此简双珏还是有点小愧疚,便主动掏钱天天给他们买水喝,一买就是一整箱……反正老板给报销不是。
他到现在也不太明白冉玚为什么不让他参加军训,问他他也不答。只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身体好像确实有点小毛病,一剧烈运动就容易流鼻血,可他也没当回事过,一直以为无伤大雅,军训这种事,他应该还不至于撑不住吧?
“喂,想什么呢?”
方晴雨戳了戳简双珏,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道:“没、没想什么……对了,你究竟要带我去哪玩啊?”
——中秋放假,方晴雨跟他同城,自然不会错过约他出来玩的机会,何况闺蜜早跟男友卿卿我我去了,她不找个人陪,多无聊啊。
“别问那么多嘛,”她说着抱住他的胳膊,“学姐肯定不会把你卖了的,跟着我走就是了。”
简双珏一走,玉缘店里,立刻便冷清了下来。
冉玚摆弄着茶具,将刚刚烹好的热茶倒入茶盏,嗅一嗅茶的清香,轻晃稍凉后,浅抿一口,让那沁心茶味在舌尖停留萦绕。
他长长吐气,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余光扫见卧在桌脚的花猫,轻声道:“回风……你说我是叫你小喵呢,还是叫你回风呢?”
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屋子,花猫便卧在阳光照到的地方,听见他的话,睁开一只眼看了看,抖了抖耳朵,又继续打盹。
“你与我相识,已有两千余年了吧……”他缓缓叹着,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怀念,“虽然那个时候,我还灵智未开。这两千年我可是被你害惨了,而你落得今天这般模样,你说,也是不是罪有应得?”
他看向花猫,唇边有一丝戏谑的笑意。花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踩着优雅的猫步走到他脚边,抬起头来,用碧绿的猫眼看他。
“做什么?”冉玚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只见它用脑袋在自己小腿上蹭了蹭,蹭开他的裤脚,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猫爪便他在腿上狠狠一挠。
“嘶……”他吃痛,把那捣乱的猫甩开,看了看被它挠伤的地方,有几道浅白,却并没有血流出。
花猫舔着自己的爪子,又用爪子洗了脸,突然蹿上他的膝盖,冉玚无奈地给它摸毛,自语道:“我的痛觉好像开始恢复了……果然是因为它回来了么……”
除了痛觉,还有体温,若是他能一直这样恢复下去的话,也许会越来越像人类靠拢。
如果那样,他就可以不会再被简双珏当做异类了吧……虽然他从来也没表现出什么来……
已经许久,没有如此地在意过一个人了吧……
他缓缓捻着茶盏,茶水的温度隔着瓷杯温暖了他的掌心。他梳理着花猫的毛,道:“今天是中秋。”
花猫打了个哈欠。
“又是一个月圆,不过好在,终于不用再受那苦了。”
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把猫放回地上,起身走向店后,进入那间摆放了许多玉器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来,打开,里面盛放的是一对玉。
这两块玉合拢在一起,并成一个圆形,分开,则像是阴阳鱼的一半,一块颜色淡白,另一块则偏向深青,两块玉分界的地方,便是颜色开始过渡的地方。玉上的花纹有龙纹、云纹,相互勾连,流畅生动。
那块白玉,正是当初简双珏要卖的那一块,而现在玉还是他的,只是依冉玚所言,阴历的每月十四、十五、十六,在他这里保存三天。
手指缓缓抚上那块白玉,冉玚的目光格外的柔和,那玉被他的指尖触碰,也好像泛出了些微白光。
两千余年,他终于可以摆脱那份苦楚,过上安生日子了。
他将玉收好,轻轻吐气,是如释重负的舒畅。
“简双珏,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看上去有点奇怪,我想了一路,才发现你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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