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般人家兴许是辨不出来,但呼延家乃十余代的望族,近几辈更是张罗起荆州城内的各种生意,家底之厚非一般富商贵族可比,家中所用所食自然都是极好的。这茶方一入口,父子两人虽不精茶艺,但好东西是自小用惯了的,不禁眼中一亮。
“好茶,真是难得的好茶。”呼延啸点头赞叹,温笑着望向南叠枫,道:“枫,等临走时我可得多带点儿回去,这么好的东西,你可别舍不得。”
“你这孩子,做世兄的没给人帮上忙,反倒揩人家一把,真不象话。”呼延铎笑着责了呼延啸一句。
“世伯,尽管让呼延拿吧,”南叠枫也回以一笑,“我这儿存货不少,凭他,也吃不穷我。”
几人哄笑起来,室内一时乐意融融。
正午,后厨备了些竹笋菌菇野鸡之类,烹制手法虽不及呼延家家厨高明,但因是山间野味,只需略加些佐料,滋味便足够鲜美了。
呼延父子少不了又一阵感叹,呼延啸更是对这佳肴赞不绝口,几番提及希望得闲亦能在此仙灵之地住上月余,才好每日皆尝如此美味,天天与青山绿水为伴。
“你要想来住,随时都好,我这里自然是欢迎的。”南叠枫夹一块笋片放进嘴里,微笑道。
呼延啸兴奋道:“我可当你答应了啊,以后可会常来烦你的。”
汪云崇右眉一挑,看看南叠枫应得倒是爽快,想想自己月前半夜上长清居来的时候,为了留下来还费了老大一番劲,心里犯嘀咕了,左手伸到桌下,在南叠枫大腿内侧半摸半掐地拧了一把。
南叠枫身子一颤,不用想也知道定是汪云崇干的,无名火腾地一下就起来了,黑着脸不动声色地在汪云崇足三里上重重一踢。
“啊!”天底下谁受得了南叠枫这么发力在穴位上狠狠一踢?汪云崇只觉得左腿自膝往下全都麻了,足三里处更是痛得厉害,于是一声惨叫。
这一声倒把正专注于面前野味的呼延父子给吓了一跳。
“汪兄?”呼延啸悬着筷子,看着汪云崇脸色微白,额角仿佛还有冷汗渗出,更是愣住。
“没……没事,”汪云崇咬着牙微微挪了一下半麻的小腿,朝呼延啸挤出一丝苦笑,道:“咬到舌头而已……两位继续,继续。”
雨过之后,山间道湿土滑,一路坑洼泥泞。因是南方初春雨季,此时的雨势亦只是暂歇,天色仍自郁郁不明,空气中盈满了混着潮气的泥土气息和嫩叶清香。
一行人皆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只看着脚下泥草混合的山道。如此的小心沉默,倒不是因为路面湿滑难行,而是他们将要到达的,是当年的天下第一高手,陵鹤子的墓地。
转入一个狭小山道,两面都是探伸出来的枝杈,仅容一人通过。南叠枫当先引路,身后几步落着汪云崇,之后是呼延铎,呼延啸走在最后。
呼延家与陵鹤子极有渊源,呼延铎是陵鹤子知交,呼延啸自小亦是耳濡目染不少,因此越离得近了,父子俩越是觉得心下惴惴。汪云崇也难得地肃起了面容。虽然在长清居已住了大半月,但南叠枫总以师父生前就好清静为由,一直不让他上山祭拜,武林中关于陵鹤子的传闻已近神话,对此等人物任谁都是敬仰万分的,汪云崇亦不例外。
山路婉转崎岖,窄小且并不平坦的小道表明此处稀有人至,一路甩开脚下缠绕的杂草,拨开挡在眼前的树杈,山道盘绕升高,终于在一个转角,面前突然一片豁亮敞阔。
不知不觉,竟已是绕到了山顶。
一片宽阔的平地上,却难得地杂草稀少,周围的树枝亦被简单地修剪过,一间全由竹木搭建起来的翠色小屋突兀地立在一边,另一边则被一块光裸的巨岩遮挡住。放眼望去,四周尽是绝壁,山间萦绕的雾气靡靡洒洒,笼得这绝顶上的风景不似凡间。
南叠枫止步片刻,方转过身向那三人道:“师父的墓,便在前面。”言罢再次转身,当先绕过那巨岩去了。
三人略略打量了一番四周,这才相继跟上,待得依次绕过那巨岩,齐齐倒抽了一口气。
与方才那一面全然不同,这一面虽然四周仍是绝壁,但却可清楚得看到环绕着这座山的其他山峰,这些围着的山峰全都比此处山顶高出二十余丈,且每座山上皆是葱翠碧绿树草漫山,一大片的青绿色之中偶坠有各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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