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着孩子的篮子里,铺满了稻草。这俩孩子身上,裹得也是一些烂布条儿。可想而知,这俩孩子的家境是多么的困难。
“看看孩子身上有什么信物?”郑衡道。
“没。”池劭道。他又翻了翻篮子,又道:“生辰倒是写了一张。看样子,俩孩子只有一个月大。”
殷元叹道:“才一个月,便孤苦无依了。”他不禁回想自个儿身世,颇有感伤。池劭搂住他,温柔地瞧了他一眼。
纪项打趣道:“怕是穷苦之人,养不起一双,又不能丢开一个,想着咱学堂什么都有,就没女子,没女子,就没孩子,便送我等一双呗!”
殷元道:“那,这俩孩子,我要了!”
纪项抱起一孩子,道:“不行!见者有份!我也要一个!”
就这样,纪项与郑衡,殷元与池劭,从此变成爹爹了。
第五章
这收留俩孩子是易事,养俩孩子却是难事。四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照顾起孩子来,倍儿伤脑筋。冯少天与叶玉红闻知此事,便来学堂看看。玉红早已为人母,养孩子自是懂得门道,便把所知一一说与四人听。玉红又请来两奶娘,哺乳两孩子,直到俩孩子到了断奶的日子,方才辞退奶娘。
高大帅气的夫子,一手拿着书,一手抱着孩子,那情景,甚是好笑!有些顽皮的学生,每当挨训时,总拿这个取笑夫子。气得夫子牙痒痒的。
四人轮流照顾俩孩子,日子便在吵吵闹闹中过去了。这双胞胎儿子,才一岁,便会咿呀学语了。池劭使坏,让儿子喊他作爹,喊殷元作娘。郑衡也照搬,让儿子喊自己作爹,喊纪项作娘。
这可气坏了殷元与纪项!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让儿子改口叫爹爹。
给儿子取名字,这也是件头疼的事。四人一议再议,再三商议,方有定论。因着祖师爷姓孔,俩孩子又是在学堂门口捡的,四人一致决定俩孩子取姓为‘孔’。至于名字嘛,嘿嘿,一个叫孔池殷,一个叫孔郑纪。
这日,殷元正执笔作画,画中之人,正是那池劭。只不过,此时的池劭,左手抱着孔池殷,右手抱着孔郑纪。
“你到底画完了没?老子手臂都麻了!”池劭喝道。
“咱儿子唤你一声爹爹,你就该有爹爹的模样!”殷元笑道。
“天都快黑了,你再不画完,啥模样都没了!”池劭啐道。
郑衡冷笑道:“嚷嚷什么啊!人家殷元给你作画还是你福气呢!”
池劭刚想回驳,哪料怀里的俩儿子一下子大哭了起来。这可让他慌了。“哎哟!我的小祖宗!您别哭了成么?”这哭了还不算糟糕,糟糕的是:孔池殷在池劭身上撒了一泡尿,孔郑纪在池劭身上拉了一坨屎!这可让池劭暴怒如雷,喝道:“臭小子!看老子我不宰了你!”
“哈哈哈……”郑衡与殷元捧腹大笑。
墙外跃进一人,不解道:“何事如此好笑?”
一岁半的孔池殷结巴道:“我……尿、尿了。”
一岁半的孔郑纪麻利道:“我拉拉了。”
郑衡补充道:“全落在池劭身上了!”
纪项忍不住大笑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给俺儿子擦屁股换裤子啊!”
“你倒是换啊!敢情你不是他爹?”池劭嘴上虽凶巴巴的,可心终究是软的。他还是抱着俩孩子进屋,然后放下两儿子,喝道:“老实呆着!”
殷元端来一盘热水,道:“天冷着呢!你去换身衣裳吧!这里我来处置。”
“嗯。”池劭应了一声,便走开了。
殷元帮俩孩子擦干净屁股,抬手接着郑衡扔过来的两条小裤子,道:“纪项,你别愣着啊!赶紧的!”纪项嘿笑着抱过孔郑纪,麻利地帮他换上裤子。殷元白他一眼,道:“就会认您儿子!”
纪项嬉笑道:“瞧您说的!这孔池殷不是有你这个爹么?”这时,池劭回来了,听纪项这么一说,便不乐意,喝道:“分什么?还不是一双胞胎!还不是全叫爹爹!”
郑衡打圆场道:“咱儿子快饿了吧!我去做饭!”
纪项瞧着池劭一脸的黑,慌道:“我也去!”
池劭抱着孔池殷,殷元抱着孔郑纪,双双闲聊着。
池劭叹道:“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自个儿去茅房方便啊?”
孔池殷结巴道:“爹、爹,孩儿……不知道。”
池劭叹道:“哎……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孔郑纪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咕噜噜地转悠着,问道:“爹爹,孩儿为何有四个爹爹啊?”
殷元道:“这……”无法解释!
那厢池劭高声道:“那是因为你俩厉害!别的小孩只有一个爹,而你俩有四个爹,多神气啊!”
殷元横他一眼,喝道:“去!别教坏咱儿子!”
孔郑纪鼓着腮帮问道:“那娘呢?”
“咳咳……”池劭与殷元皆无语。
不久,纪项与郑衡便端着热饭菜来了。一家六口‘其乐融融’啊!俩孩子挑食不说,还吃得甚少,吃得甚少不说,还到处跑,没一刻消停。四个男人轮流嘶吼着,俩孩子就是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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